“少爷教训的是......”
闵清晨气冲冲地关门大吉,把耿木给轰了出去:
“没血性的!”
这天,没血性的耿木头又来送红木家具了,这次是个轻巧的木笔筒。
闵清晨给了他个特权可以随时进房间,耿木头送完笔筒本准备埋汰几句闵清晨的,这么小个玩意儿都要他亲自送来,顺便证明证明自己还是有血性的。
不过听说闵清晨正在睡觉,耿木头便没吭声,准备默默退下。不过鬼使神差的,耿木头进到里屋,撩开帘子,就想看看这小少爷平时跋扈得紧,睡着了会不会老实点。
一掀开床帘,闵清晨清秀的脸蛋映入眼帘。脸红扑扑的,细长的睫毛微微扑朔着,告诉睡得不太安宁,鼻翼因为种种的呼吸微张微合,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与平时那副高傲的样子大相径庭。耿木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笑。
很快,他便发现闵清晨的脸红得不正常,一摸,竟是发起了高烧!
这家仆人怎么搞的?主子发这么高的烧都没注意到?闵少爷本就身子弱,这一烧还得了?
耿木气儿不打一出来,抱起闵清晨就冲向了医馆。
自耿木那出“光天化日劫走闵家少爷”的闹戏已经过了三天三夜,闵清晨总算是醒了。
听闻耿木那日的举止,闵清晨是又恼又笑。
一会儿傻呵呵地憨笑,一会儿又恶狠狠地骂道:“真是个无礼粗人!”
耿老爷则是在一旁痛心疾首:“我儿难道终究是烧傻啦?.......”
闵少爷病好回家后,闵府又开始三天两头换家具了。
耿木头来的时候,闵少爷虽依旧清瘦,但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少爷.......”
“清晨辉辉烛霞日,薄暮耿耿和烟埃......”
耿木一踏进闵清晨房门,闵清晨便又开始吟诗。
耿木不吃他这一套怀古伤今,终于不解道:“闵少爷,你这成天念叨啥呢?我每次来你都念这个。”
闵清晨扬起下巴,高傲地侧视他一眼儿,从鼻息里鄙夷道:“粗人。”
“少爷教训的是......”
闵清晨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彻底无语了,一下靠上前去。
耿木被闵清晨突然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
闵清晨凤目含怒,皱眉道:
“怎么?我很丑很吓人?”
闵清晨比耿木矮了半个头,一张小脸不知因羞怒还是怎的红扑扑的,眼里似有一抔清水般水汪汪的,毫不示弱的抬头瞪着他。
“没......挺,挺好看的。”
耿木这是说的心里话,却匆匆移开了目光。
闵清晨这才满意地转身:
“虽然你是个粗人吧,不过还好审美是相通的。”
耿木不说话,闵清晨继续道:“因为我很喜欢这首诗啊。”
耿木见少爷有意和他聊天,只得接话:“为什么喜欢?”
闵清晨得意一笑:“这句诗你不觉得暗藏玄机吗?”
耿木一愣:我个粗人,哪知道这么多啊?但他不敢说,怕得罪了这位娇嗔的小少爷。
见耿木不言,闵清晨恨铁不成钢,把头两个字加重了语气,继续念叨:
“清!晨!辉辉烛霞日,薄暮!耿!耿和烟埃!这里面的名字你都不觉得耳熟吗!”
耿木愣了愣,费力地思考了一下,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再傻再木讷也听明白其中的韵味了。
“少爷......我是下人,这不合......”
闵清晨见耿木严重的纠结,瞬间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到道:
“本少爷开玩笑的!区区下人敢觊觎本少美貌,滚!”
耿木头灰溜溜地滚了。
闵家消停了好一阵子没动静,耿家老头子愁得快中风了,天天扭着耿木头问:
“木头啊,是不是把人家小少爷得罪啦?咱家又少了个金主!你老爹我马上又要去外地精进技术活儿了,你这样,家里可怎么办!”
耿木头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过了两个月,闵少爷可能气过了,又开始照顾耿木匠的生意了,这次实在找不出什么换的了,于是不养宠物的闵少爷订制了个木制的鸟笼。耿木只好又硬着头皮进了耿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