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实际上耿木头的心里早已春风得意歌舞升平。嘴里说着“这闵少爷不养鸟还定个鸟笼,真是少爷脾气。”实际上已经连夜做出好几个鸟笼,还雕了花,挑了个最好看的送去了。
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耿木头一踏进房门,没见闵少爷人影儿。这人多半又是在睡觉,真是荔人瞌睡多。
耿木头有些失望,看不到闵少爷看见这个精美鸟笼时的欣喜神情了。要是他能亲眼看见的话,那双眼睛一定是闪闪发光的,脸蛋儿一定是红润润的,嘴角一定还挂上了两颗小酒窝。
耿木头越想越心痒,装作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儿,一只手遮住眼睛,掩耳盗铃地进了里屋。
帘子一掀开——闵少爷果然在睡觉!
看起来还睡得挺香,呼吸均匀,嘴角微微向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让我送来却又放我鸽子,少爷的心真是比女人心还难懂。
耿木头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忍不住伸出手,还往衣服上好好擦了擦,想去摸摸闵少爷白白嫩嫩的脸蛋儿……
在耿木头有着薄茧的粗糙的手指离闵清晨的脸只有毫厘之距的时候,他停住了。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一个区区贱民……
耿木越想越臊得慌,正欲缩回手——
“啪”的一声,闵少爷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耿木头被吓得不轻,想挣脱,却又没了力气一般。
只见闵清晨抿嘴一笑,若隐若现的两个小酒窝挂在了脸颊上,眼里净是得意,一副“可算被我逮到了吧?”的模样:
“耿木头,你这是干嘛呢?”
耿木支支吾吾:“没……没干嘛。”
闵清晨嗤笑:“耿木头,我今天在新刊的杂志上看到美国作家塞林格先生新发表的一句话,我觉得用来形容你很贴切。”
“是,是什么?”
耿木的声音微颤,包含着血气方刚的男儿所独有的低沉,磁性,成熟,却又夹杂着一丝慌乱:什么?死不要脸之类的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话?
闵清晨哼哼一笑,那声音像挠痒痒似的,直往耿木耳根子窜。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面对闵清晨突如其来的发难,耿木一怔:
“鄙人粗俗,不懂这句话。”
闵清晨放开耿木的手腕,耿木正欲收回,闵清晨却用自己软软的食指对上了耿木的食指。
耿木一震,鸡皮疙瘩就出来了。光是对个手指,耿木已经感觉自己缺氧了。
“就像你这样啊~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嗡”的一声,耿木感觉自己脑子都炸裂了。
闵清晨保持着和耿木食指与食指相对的姿势,身子前倾,突然凑到耿木面前。
那双眼睛离耿木的眼睛只有咫尺之距,他能看到自己在那双如潭般清澈的眼睛里的倒影。
耿木的所有感官在这一刻瞬间放大,像是能感觉到闵清晨睫毛颤动的风,又像是能感觉到闵清晨微弱,湿润的呼吸。
耿木像是被冰封了般,怔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身上却又似被火烧了般,直发烫。如果可以用漫画来表示的话,耿木觉得自己头上肯定已经飘起了烟。
看着耿木木讷的反应,闵清晨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的脸也跟个红苹果似的。
闵清晨嘴巴一抿,偏了偏头,薄唇若即若离有意无意地扫过了一下耿木的下巴,刚剃完胡子之后的下巴还残留了些小胡茬,有点扎人。
耿木感觉自己下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又酥又麻。
闵清晨和耿木两个人像两只大红灯笼一般对视着。
闵清晨眨了眨眼睛,看得耿木喉咙发紧: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既是你刚刚那样,也是我刚刚这样。我这样解释,你这该懂这句话了吧?”
耿木机械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闵清晨满意地笑笑,活像是得到玩具得意洋洋的小孩子:
“还不快谢谢本先生教导?”
“谢……谢谢闵先生。”
耿木活脱脱像个傻子,还真是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