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站出来说话了:“你家驴?你家驴咋不拴好哩?”那女人说完便低下头扑打着衣服。
林宝莱大概知道自家的驴闯祸了,他看见众人嬉笑不已,更加地不解,二娃也站在人群堆里,宝莱说:“二娃,咋回事哩?驴吃人地啦?”
二娃抬起头:“我也不知道嘛,我也是听见声才刚过来,他们说好像是你的驴拿尿撒到人身上哩。”林宝莱听了脸一红,气也跟着喘起来,下面的人笑得越来越厉害,女人站在旁人中间羞涩的头都抬不起。
二娃接着说:“姐夫,这不是啥事,让她回家洗洗就好了,这让畜生淋了总比让其他男人淋了好嘛。”二娃说完,下面的人再一次狂笑。
林宝莱望着二娃得意的样子,拉着旁边拴驴的绳说:“丢脸!丢我的脸!”他拉着绳要往回走,完全没了心情去乡里。二娃和其他人也跟着散开了,嘴里吼着:“让牲口淋的哩!”那个被淋的女人也随之回到了家里,两个月后竟挺了个大肚子,村里闹得沸沸扬扬。
自那天牵着驴回到家里后,林宝莱就不再出门,他抬不起那脸去见乡亲们,自家的驴带着自家的颜面,用脏东西淋了女人在三岔村是显得可耻的,那一阵子去乡里找堂哥的事也就此被耽搁了。他整日在屋里躺着,照着每天吃饭和睡觉的老规矩。
事后,二娃匆匆忙忙地赶来找姐夫林宝莱,还没走到院子就开始喊:“姐夫,好事哩,好事哩……”
林宝莱在屋子里听到了没有答应,二娃声响更大了,走到院子就开始敲打桃屋的门,秦老太拄着拐棍坐在里屋说:“娃呀,啥事哩?这么忙慌?”二娃喘气声愈加的大,说:“婆,好事哩,好事哩!”
“啥好事嘛?我一看见你没啥好事!”林宝莱不耐烦地走出来说。
二娃低着腰,拉着姐夫宝莱衣袖围着转圈,说:“那天被驴淋的那婆娘是隔壁村刘家的儿媳妇,他家这几年咋的也生不来孩子,你猜怎么着?淋了个尿就怀上哩!”
林宝莱用力甩开二娃的手,头偏向一边,听了这事心里不禁感到可笑,他想不到就算怀孕能够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看见二娃的样子又可悲又可怜,竟然会像个婆娘一样唠叨这些事。
林宝莱手指着院子外边:“事说完就可以走了。”
二娃见姐夫是这样的反应,更是着急地跳了起来:“你咋不信哩!球也不知道,啥东西嘛!”庆生这时刚好卖藕回来,林宝莱看见她拿着簸箕急匆匆地跑向院子,说:“慌个球嘛你慌?”
庆生丢了簸箕说:“那婆娘怀上哩,就被咱家驴淋的那个。”二娃这时高兴了,总算有个证人来帮忙佐证。
林宝莱半信半疑的眼光看着他俩,心里不免一震。当天晚上,他去驴棚看了看自家的驴,拿茅草一个劲的打驴的背,嘴里念念叨叨:“球玩意儿,就给老子丢脸,他妈的!”念叨完后心里又觉得很不畅快,想到白天二娃和庆生的话,他更站不住了,他蹲下身子,撇下头,打着灯,朝看驴的雄性部位看去,可看来看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这头驴是用来驮藕的,没有发现哪里有奇异之处,他活那么久见过的驴的多了,见过的狗、牛、马,甚至人的也都太多了,各有各的样,但没听说过畜生的这玩意撒个尿还能让人怀孕的。
第二天,村子里因为这件事炒得人人都想见这头驴,一大早,林家大院就站满了人,堂哥林老三和他媳妇也赶了上来,林宝莱心里为此打鼓。
“三哥,你说这叫咋回事嘛?丢脸丢大发了可!”林宝莱走到林老三面前。
“再瞧瞧,这世上的事啊啥也不好说,你说它啥玩意不是,那刘家那媳妇咋就怀上了?我和你嫂子也纳闷哩。”林老三看看一旁的媳妇。
“那是这玩意儿真能让女人怀孕?”林宝莱一说完,旁边的林老三媳妇笑个不停。
“管他啥怀不怀上的,我看没怀上的都该去淋一淋。”二娃突然从中窜了出来,对着林老三说,“三哥,是这么个理呢,这驴也不是坏驴,要不就试试。”
林老三脸一下红起来,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打媳妇嫁过来那么多年还没有一个种,村里人就算不明说但心里谁都清楚。林老三媳妇这下子恨不得钻到土堆里埋起来,看见周围的人的眼光,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