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莱为了解开迷惑,圆大伙的好奇心,所幸开了驴棚瞧个遍。人们走上去,和昨晚的林宝莱一样蹲着身子,撇下头瞧着那大大的驴鞭,女人们看了感到羞涩,却想上去摸上一摸,男人看了感到恶心,心想什么玩意儿,竟然能让女人怀孕!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时人群里出来一个道士走到驴的面前,大跨步向驴棚走去,直接伸手向那驴的鞭上摸去,那驴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左晃晃身子右晃晃身子,头也不断地上仰左摆,人们看见势态赶紧退后,那道士伸回了手站起来激动地说:“好鞭!果然好鞭!”他又走回人群,朝远处低头看了看驴鞭,突然双手举起,连着三下跺左脚说:“这驴养人呐,养女人呐,淋了它的尿,喝了它的尿是要生男娃的呀!”话说完,他又转身朝后,双眼闭了下来,说:“大家赶紧双手举起来,这是神呐!”旁边的人立刻把手举了起来,跟着道士的动作连做了三遍,林宝莱没晃过神,也照着做起来。这时,道士逐渐离开人群,事后,村里再也没见到过这个男人,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
这件事情自此越闹越开,人们仿佛已经忘了东家和西家市场该卖藕的事了,每天都会有人拿着碗到林家取驴的尿,林宝莱则是喂驴喝更多的水,以便有源源不断地尿供女人们喝,直到后来,他为自己心里打了个明白理:这是为三岔村的兴旺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的。一个月后,让林宝莱和所有人感到欣慰的是,那些没有男娃和还想再生男娃的女人都怀上孕了。
女人们怀孕后的三个月,三岔村各项生产又逐日恢复起来,为了让生产得到连续,他没有忘记去找林老三。林老三在村子里向来是出了名的拿得上对策,出得了主意的人。
走到院门口,正看见林老三媳妇在院子中央洗衣服。
“嫂子,三哥在不了?”,林宝莱说。
“你三哥在里屋呢。”她抬头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水,往屋子里指了指,“他前两天还想找去你了,你今天倒正好来了。”
“三哥找我也有事了?”林宝莱紧紧眉头。
“谁知道呢,问他也不说,估计是酒瘾又犯了,想找你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闲不下来。”
“我估计也是,你以后给他讲,想喝的时候随时找我。”
“你可别把他惯坏了,给你喝穷了咋整?”
“喝不穷喝不穷,你们来我还高兴着哩,前几日庆生还念叨着,说好久看不见你们。”
她笑着不说话,朝门里喊了两句:“老三,宝莱来了,老三。”
林老三坐在椅子上,戴着眼镜正翻着家谱一页一页看起来,似乎丝毫未留意林宝莱进屋门,未等宝莱坐下开口,林老三突然合上家谱,拍下桌子,说:“怪哉!哪里来的孽?”宝莱吓得直立身子,动也不敢动。林老三又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地上说:“宝莱呀,你说咱老林家没闹出过啥恶事哇?你说我林老三更没出过啥恶事哇?”林宝莱转头看着林老三:“三哥,有啥恶事哩嘛!你吓我一跳,咱林家世世代代好着哩!村里人都说咱好。”林老三说:“那你说……我刚看你嫂子和我的八字,又看了看家谱,黄历,算了算说我无后是造了孽。”
“三哥,你就别想那些了,那刘家的傻婆娘都能怀上,你和嫂子还能怀不上。”林宝莱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放心,咱家驴保佑着哩,村里人说那是头神驴,是咱家世代积了几百辈子的福才能得到的。对了,我今天还找你说其他事呢。三哥。”
林老三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脑子晕晕沉沉,他对那头驴实在放心不下,只有等孩子生下来,才叫人心里踏实。
“啥事哩?还让你亲自登门。”林老三坐到椅子上。
“三哥,我想着又该把种藕的营生拿起来了,再说现在也没闹灾了,乡里现在挺支持的,现在外面吃不起饭的也多,兵荒马乱的,zf也是想让咱提供点资源。”
“做也该做呀,其他的不说,咱村最起码得生产起来嘛,现在粮食还是比较短缺,咱村就得带头做!”
林老三媳妇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坐在一旁说:“宝莱,现在种藕还靠谱不?我看东家和西家场卖的人少哩,再说现在外面还打着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