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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了我坚持不住了_够了 够了 不要了 太多了_爹地太大了请你温柔一点

来源:作者:时间:2020-05-12 09:16:56点击:

  又过了几天,胃还是像睡着了一样,爸爸变得更加焦灼和恐惧。

  中午他突然跟我说,我在东北的时候吃过一种柿子,叫贼不偷,柿子成熟后也是青绿色的,贼看了都以为不好吃,所以起名叫贼不偷。这种柿子很好吃。

  你想吃的话我买回来打碎,跟营养液一起打进去。我说。

  爸爸有些失望,他说不买了,打进去又尝不出味道,这里也买不到那种贼不偷。

  我切了两片薄薄的土豆片,敷在爸爸肿胀的手臂上,问他还有没有需要洗的衣服,他说没有。护士扫过床后,我坐在床边看电视,爸爸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那件秋衣,被烧了很多洞的那件。我说我给你扔掉了,那件不能穿了,袋子里我给你买了件新的。

  爸爸跨到我面前,夺下我手里的遥控器,一脸紧张地问,扔哪里去了?!

  我们走到楼道尽头的垃圾桶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刚换的垃圾袋子空空荡荡。追到楼下,围着一个更大的垃圾桶开始找那件衣服,爸爸的“象鼻子”甩来甩去。我去询问清洁工大爷,楼上的垃圾是否都倒在这里。回来的时候,看见爸爸不知道跟谁要了支烟,蹲在玉兰树下慢腾腾地抽,烟气从他一个鼻孔里冒出来。他把四百块钱藏在了秋衣的口袋里。

  我为这件事感到抱歉,他蜷曲着躺在床上,对我说,去叫医生!我想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问他你不舒服吗?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眼里像有一把短刀,去叫医生!

  爸爸主动提出要做检查,这一番折腾,胃通了,造影剂缓缓流入十二指肠。

  妈妈在电话里高兴地哭了,念念叨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几天后,妈妈说近来睡得很好,昨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我找到了一个特别赚钱的工作,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卖口香糖和马桶,整条街的人都在排队,马桶里还放满了橘黄色的乒乓球。

  爸爸已经放弃了他的工作,他在镇外的山坡上种了八百多棵桃树。前几年,他去省外要账的时候,在超市里买到了一种叫“红芙蓉”的桃子,特别好吃,其中一个桃子上有根一指多长的新鲜枝条,爸爸把枝条养在水里,回家后把它扦插到原来的桃树上。它成活了,最后,镇上许多人来找爸爸要“红芙蓉”的扦插条。整个山坡长满了桃树,春天桃花开时,漫山遍野下了粉色的雪,像一口绵长的叹息。桃子又红又甜,爸爸拉着它们每天跑好几个地方,几十公里,相互比较,与桃贩讲价还价,卖上稍高的价钱。在桃园的空地上,他种了很多西红柿,但都是红色的,没有青色的贼不偷。

  爸……我轻声叫了他,妈妈也围上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了,什么也没说。

  漫长的手术结束的那天下午,众人手忙脚乱地推着活动床往病房走,楼道里的人主动让路,我也紧紧跟在后面想要帮点什么忙。

  听到就答应!医生叫爸爸的名字。

  爸爸声音沙哑地喊了声“到”!大家都笑了,我也感觉他状态还不错。

  爸爸被移放到病床上,被子揭开,我心里一惊,腿撞到了病床围栏上。

  他肚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全身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管子,粗的,细的,流畅地像要把他穿透……爸爸毫无攻击性地瘫在那里。我站在床尾,猝不及防看到他的罗体,蜡黄的色泽如同油画,生殖*器仿佛一个柔软的水龙头缩在舞台中间,忸怩害羞,微微发红。爸爸本命年,我买给他的红色内裤他穿了啊,十块钱,太便宜,掉色了。黄色的尿管导流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尿袋。

  护士在接心电监护仪,我呆着站在那里,妈妈把我拉到帘子外面,说你不应该站在那儿的。我这才看见,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爸爸与我像两块对抗的岩石,我们的相处总是不自在的。我一直期待爸爸能够大方坦诚、顺畅精确、毫无保留地对我表达,不要遮遮掩掩、木讷犹豫。最后,他被动地以这样的方式展露在我面前时,我惊讶得不知所措。爸爸和我的角色扮演好像一直难以入戏,这像一个不被看好但终于灵验的预言,一步步将我从游走的边缘拽回。是啊,我一直不遗余力地在同他战斗,讲和吧爸爸,讲和吧……

  手术后爸爸跟我说,这次的全身麻醉让他想起年轻时的一次溺水。半透明的水下到处是暗流和幽深的岩泶,四周有鱼、藻类植物和流动的光,仿佛看到了水中透明的野兽,它隐蔽、迅猛、伺机而动。太阳就在头顶,但它离你越来越远,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下沉。光越来越弱,身下更广大的墨绿在延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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