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先帝丧期刚过,箫胤辰的身子又不好,婚事从简。
可毕竟是帝后大婚,该准备的还是一样不能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婚事筹办的任务落到了花千繁头上。
布置好最后一样物什,花千繁回头看了看,的确是当年那个少年描述过的模样。只是那双璧人却已与自己无半点关系。
大婚那日,群臣来贺,寂寥了半年的皇宫终于有了些生机。
花千繁坐在铜镜前,由着花柒将最后一枚玉簪簪于鬓发之中。
花柒低头看着花千繁病了半月后清瘦的面颊,终是不忍:“大人,不如由奴婢去求求情,让大人不要去罢。”
“陛下口谕,我又岂能拂了陛下面子。”花千繁笑了笑,起身向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
箫胤辰似乎格外高兴,数次向花千繁遥遥举杯。
“陛下!陛下!”孙公公冲了进来,“皇后遇刺,殁……殁了……”
陛下饶了奴婢夹不住了 皇上边上早朝边顶我
花千繁闻言,手中玉杯滑落,怎会如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国相更是老泪纵横:“定是花千繁这个妖女主谋,陛下定要为小女做主啊……”
箫胤辰面色阴沉:“花千繁,你可知罪?”
倚着牢房冰寒刺骨的墙壁,花千繁抱紧了身子。
牢门被打开,数十个燃着银炭的火炉被送了进来。花千繁抬头,看到的却是面色苍白的花柒:“大人,陛下、陛下动手了……”
“什么?!”花千繁猛地站起,却感到一阵晕眩,只得扶住墙壁,“陛下,已经向国相动手了?”
“正是,大殿之上,陛下亲自要求国相交还兵符。国相一檔殊死诤谏,陛下后来体力不支,只得退朝……”
箫胤辰,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么?你手中无半点兵权,国相有意示好与你,你竟……花千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花柒见状,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让花千繁服下。
“还剩下多少粒了?”
“……仅剩一粒了。”
花柒临走时,看了眼沉默地倚在墙壁上的花千繁:“大人放心。”
花柒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璃王面前:“国相大人与殿下联手对付陛下,可有几成把握?”
璃王终究稚嫩:“舅舅说,本王登基,指日可待。”
花柒笑了:“殿下,这世间怎会有人愿将皇位让与他人呢?殿下有先帝口谕,何愁不能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又何必落得个乱臣贼子的骂名呢?”
见璃王不语,花柒又说:“即便不能如此,现如今陛下体弱多病又无子嗣,殿下又何愁不能登上皇位?”
“那……那本王该如何做?”
“得到兵符,交于大人,将遗诏公示天下。”
国相恐怕万万没想到,这个对自己一向乖顺的外甥有朝一日竟会算计到自己身上。
兵符终是到了花柒的手上。
抚摸着手中的兵符,花柒的指尖在虎符的花纹处流连,微微一动,一处及其隐蔽的机关被打开,出现一枚血红的丹药。
记得榻上那个清癯的男子临终前的鹰眸锐利依旧:“花千繁,想要活命,你别无选择。”
该结束了。
“陛下,花柒已经在殿外候了多时了。”孙公公低声提醒着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
“让她回去吧,朕谁都不想见。”箫胤辰咳得微喘。
片刻后,孙公公呈上一样东西:“花柒让老奴呈上这个。”
是花千繁的令牌。
“罢了,让她进来。”
“你如何不去守着你家主子?来这里做什么?”
花柒伏地三拜:“奴婢已得兵符。愿呈交陛下。”
沉默片刻,榻上传来声响:“为何不交给你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