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白翘楚,是一名湖南花鼓戏演员,后来随爱人工作调动,进了理工大学。她很快开始为自己补课,想在大学里谋个好工作。她上了夜校,拿下本科文凭,又去西京大学上了研究生班,拿下硕士文凭。后来正赶上理工大学招兵买马,组建艺术学院,她便顺理成章成了艺术学院服装设计专业的一名老师。随后一路提升,从讲师到教授,从普通教师到副院长,她的成长很像一部艺术学院的成长记,从二十年前刚刚成立,初出茅庐,到今天成了学校的骄傲。
白翘楚用自己的行动,完成了父母对她的期望,成了“人中翘楚”,一名大学教授。这位象牙塔里的“资深”教授,除了科研,除了学问,除了真才实学,几乎什么都不缺,什么能力都很强。
“张教授,我能坐在您旁边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年轻啊,我看着都心跳啊。”一次会议上,白副院长坐到了老教授的旁边。这让老教授心里乐开了花,仿佛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些。其实男女一样,到了一定年纪,赞美年轻仿佛像是注入了一剂强行针,让人感觉活力四射。
“陈院长,您今天穿得好漂亮啊,看上去也就30岁。”白副院长在楼道里碰到了分管科研的陈副院长,不吝惜地夸奖一番。“都50多岁,哪还能像30多岁。”陈院长表面推脱,但眼角的上扬却暗藏不住她内心的喜悦。
白老师花鼓戏演员出身,会演别人,更会演自己。在男领导、男同事前,她总能将女性特色施展得淋漓尽致,话里话外让对方如沐春风,甚至有些飘飘然。这其中有时会带些小涩情,但又不是很涩情,一种若有若无的调侃,有时用在工作上,成了一剂缓解工作紧张压力的妙药。这种药的药效强劲,不过副作用也很大,并非人人都适合,但白翘楚却总能用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三年前,白翘楚还是一名没有任何职务的白老师。有句话说,“中国人不做无用功,一切与升官发财有关。”放在高校,便成了“教师不做无用功,一切与职称科研有关。”老师们平日的暗中较量,会在评职称时一见高低,像是争夺擂台赛的夺冠。白老师也一样在暗中努力,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处,自己的短处,更清楚如何扬长避短,在常试通过“运作”,将短处变成长处。
“李教授,好久没有碰到您了,您身体好吗?好像有点瘦了,是不是最近比较累呀?哪天我炖汤过去看您。”白老师在学院门口碰到了退休的李教授,说是碰到,其实是她观察一段时间后,特意制造的偶遇。李教授学术一流,人也朴实善良,白老师在读研时,论文便没少请李教授指点。
第二天,白翘楚端着顿好的汤,敲开了老教授的家门。李教授夫妇两人是理工大学的元老,李教授是人文学院的教授,他夫人朱教授是经管学院的教授,两人一辈子埋头做学问,到现在还是退而不休。白翘楚见到两位教授,教授长,教授短,喊得两位老人心花怒放。自打退休后,来看望者越来越少,也就剩下一些教过的学生。今天白老师来了,一口一个教授,让两人突然有了重新被世界拥抱的感觉。
“李教授啊,您学问这么大,一定要好好养身体,以后我每周都炖汤给您送来。您至少要活120岁呢,学校离不开您。”白老师一面说着,一面手不停地上下舞动,屋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朱教授也是呢,您起色看着真好,皮肤比我还光滑,您是怎么保养的呢?”白翘楚不忘顺带夸夸朱教授。两位老人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腐蚀,乐得嘴都合不拢。朱教授忙前忙后,一会儿给白老师倒水,一会儿又拿出水果给她吃,三人亲得如久别团聚的一家人。
“对了,我有个小事,看李教授您一直忙,也没敢和您说。”白老师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小事?说说看,别见外。”李教授说。
“我的水平不行呀,和您一比我什么研究也不行。后面要评教授了,我这材料还不够呢,这几天愁得天天睡不着觉。您有没有什么学生有时间,能帮我看看论文吗?”白老师说着看了眼李教授,然后又低下头,流露出一种焦虑的样子,又像是女儿在父亲面前的求助。
“噢,这个啊,小事小事。下次你拿来,我帮你看看。”老教授没有半点犹豫,一口应下。
“翘楚啊,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就说啊,别把我们当外人。有时间多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朱教授眼里带着慈祥,像是母亲在和女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