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一个儿子的到来，好让他传续香火。
可现在，这个他期待许久的孩子竟然又是个女儿。
这让他气愤的摔门而出。
许久后，他才回来。
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女儿，面无表情的说：“把她送走吧，我们还年轻再生一个”
我躲在窗户后的墙角，觉得一向慈爱温和的他，脸上表情如梦中那些恶鬼一样可怕。
小女儿最终还是未被送走。
或许是因为妻子和大女儿的不舍，或许是他心底最后一点慈父心肠作祟。
他默认了女儿留下的事。
除了小女儿出生那天的可怖面孔。
后来他似乎又变成了女儿们眼中温和的慈父面孔。
甚至比她还要受女儿的欢迎。
她已经褪去了城市常穿的裙装，那不方便她给楼下的猪喂食和给门口的菜地施肥，她挽起长发，穿上她的旧衬衫，和镇子上的每个女人没了区别。
他开始爱上了喝酒，打牌，偶尔会和男人们聚在一堆，声音震天，而后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她和他，有了凡世间每对平凡夫妻的模样。
五、天黑黑
有时间，哪怕我再厌恶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聪明的男人。
镇子上的房子大多是买农田然后自己建起的，而这些建房的金钱大多来自于外出务工的收入。
家里有那么一个亲戚，在外务工，拜托他帮忙看着建房子。
他每天去看着，请工人，买材料，再去算镇子上的成品房价，竟然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极好的商机。
他拿出积蓄也建房子，小小的赚了一笔。
赚完之后他倒是没想着再建房子，他瞄上了在县城已经火爆起来，但镇子上还没有的网吧，觉得这或许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他去了几趟县城，没学来网吧技术，倒是搞上了当时最时髦的东西。
那是QQ刚刚兴起的年代，一根网线，便足以让电脑两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变得熟识亲密起来。
他背着喂猪种田的妻子有了一个网友。
他的网名叫蓝天，网友叫白云。
寓意着他这片蓝天可以承载着那片白云。
白云是个女大学生，估摸着也是图个新奇来上网便遇到了他这个自称‘未婚’的知心大哥哥。
不怪女生不谨慎，着实是他那时因为结婚早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女儿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十，又有一张相貌足以骗人。
加上他那时赚了点小钱，偷偷去找白云两次，略施恩惠装作一个事覚n晒Φ哪昵嵘倘耍闼忱愕沽税自频男摹�
他失去的灵魂伴侣又回来了，多年婚姻生活让他如一潭死水般的心又重新复活了。
白云的年轻温柔，又加之大学生金光闪闪的身份。
让他像做梦一般。
他开始暗恨自己结婚太早，当年太冲动。
但索性白云不知道她已婚，倒也无妨。
他拿了家里的积蓄偷偷离开了。
她是在丈夫离开一周之后再发现，这些年的婚姻生活过下来，让他十分无趣，他偶尔会出去打点“野味”她不是不知道。
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小姑娘了。
她看了看远处玩耍的两个女儿，眼睛闭了闭。
可这次性质不一样，他带走了家里的房产证，这是家里最重要的财产。
她联系不上她，可她不能放任他了。
她看着两个无忧无虑的女儿，闭上眼再睁开后已然有了决断。
她托邻居将女儿送到他母亲家，自己收拾着结婚时买的金首饰，拿起行李离开了家。
那年，大女儿六岁，小女儿一岁。
小女儿走路还不太顺畅，被懵懵懂懂带着到了奶奶家。
她和公婆关系一向不算太好，他们瞧不上这个当年蛊惑了他们儿子不肯继续读书的女人，自然也瞧不上哪两个丫头片子。
白天帮忙看看小女儿给口饭吃，晚上就被驱赶回家。
时间久远，许多事情已记不清楚。
只记得那时的夜真黑啊，比黑色画笔的颜色更深。
六、大学与北京
“他可真是有勇气啊”我笑道：“难道私奔是他一贯以来的爱好不成”我看她。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最终还是回家来了，灰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