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问他敢不敢答应。
他那时正年轻,大约是敢将天捅个窟窿的年纪,有什么不敢答应的,他将包往她手上一放,叫他小媳妇。
两条平行线终于相交成为一个点。
后面的故事却没那么罗曼蒂克了,她那时不过十四岁,生的瘦小,又因为每天埋头苦干脏脏乱乱,无谓她的想法。
但大概他短暂的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后就将那个麻雀一样的女孩忘在了脑后。
直到第二年春天,她出门打工,两人都没再有交际。
她打工的地方是北京,和西南偏远小镇远隔千里的地方,十四岁的女孩跟着村子里的姐姐出门打工,吃过苦受过累。
但凭借着千千万万和她一样来到大城市寻找生活的农村人一样的吃苦耐劳,勤劳肯干,从保姆清洁工到饭店服务员前台收银。
她已经实现了凭她能力能实现的最大人生转变。
十六七岁的女孩,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她穿了一身城市里流行的花裙子回了家乡。
她的头发高高束起,她的额头明亮如玉,啊姑娘,你是如此的迷人让人不能自已。
和她说的不同,他记得的两人初见是在那次的她小姨家。
她穿着一身裙摆上染着大片大片的紫丁香的裙子,遥遥一眼看来晕在了他的心底。
他作为那个年代校园男神一样的存在,不是没有背着老师谈过几段心照不宣的感情的,可大概学校里的女孩子素面朝天,又含蓄害羞,哪里及得她这种带着大城市气息的女孩来的吸引人。
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了。
可明明,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啊。
二、爱情的味道
有时,我会问她,爱情是什么。
年轻时的她总是目光明亮,带着些羞涩的讲起她和他初遇的故事,命运的路口,家人的阻拦,他们敢于和世界为敌的勇气。
她说,他们是在小姨家见了一面后慢慢联系上的。
没过多久她就回了北京,而他偶尔会给她打上一个电话,两人谈些什么她早就忘了,但当年那种甜蜜幸福的心情常常能让她一天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是见过大城市的男孩子的,他们远比镇上的男孩时髦,帅气。
甚至连说话也带着特有的韵味儿,让她羡慕又向往。
但他们都不是他,那个让她大概也一见钟情的男孩子。
最初,他们是没有正式的名分的,大概是两个维持着通话的异地老乡?
可有一天,他要去北京。
他说,他的父亲,那个在镇上当着小领导的父亲和他秘书好上了。
他的秘书和他最大的姐姐一样大,这让他感到困惑与难过。
他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啊,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他悲愤的烧掉了那个堂而皇之搬进家里妄图侵占他母亲地位女人的衣物。
带着一腔孤勇,北上。
到了北京。
北京,北京!!!
他是镇子上的高中生,是那个镇子里居住的人中鼎鼎有名的高学历人群。
一向自觉和普通人不同的他初来北京便被城市教了做人。
城市太大,人口太多,他的高中学历无限贬值,甚至因为没念完书,他连毕业证没有。
在经历了一番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后,他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给独身老人做保姆,保姆一般不要男的。
主人家看中他,大约是因为老人行动不便,力气更大的男保姆不方便?
在小镇上出身千差万别的他和她,来到了北京竟然有了相同的起点。
她是半个月后来接他的。
带着满心壮志雄情,势必要干出一番事业的他,在初到北京便遭受了第一个关卡去当了男保姆。
怀着某些隐晦心思,不想被她看不起,势必要挣些钱再去见她的他,半个月后打通了她就值酒店的电话,屈服在了第二个关卡前面。
一个行动不便,连上厕所都无法自己控制的独居老人击溃了他心理最后一点防线。
她来的比他想象中的快。
他结清了半个月挣到的微薄劳动所得,跟着她的脚步一头扎进了北京。
这个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城市。
两个人相互取暖总比一个人孤勇奋战来的稍好一点。
他慢慢安定下来。
但他大概前半生的运气都用在完成了曾经那个理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