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符上用朱砂画着红色的符咒,我认得这种黄符,这叫定尸符。每次捞尸之前爷爷都要事先准备几张,据爷爷说定尸符有定尸的功效,预防死尸突发尸变。
啪!
其时已是月影西斜,爷爷划着船往家里走,这门营生比较忌讳在夜里捞尸,因为死尸在夜晚的阴气很重,容易“冲煞”,所以黄河捞尸人通常都会在日落之前收船返航。
突然,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飘荡在河面上,我原本靠着乌篷打盹,此时也被这哭泣声给惊醒了,小心肝扑扑乱跳。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爷爷,爷爷沉着脸,一言不发,开始用力摇动橹桨。
谁知道,那李异的哭声竟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嘈杂,仿佛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河底哭泣,哭声非常的凄凉悲戚,都快把人的心肠给哭断了。
我仿佛隐隐能够听见,那些人哭着叫喊:“饿呀!我们好饿呀!”
就在这时候,更离奇的事情出现了,这片水域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血水里出现了许多漩涡,一只只白色的手骨从漩涡里面伸了出来。
我惊惧地看见,大团大团的头发丝从船底漂了出来,更为诡异的是,那些头发丝就像有生命的常春藤,竟然沿着船舷两边爬了上来。密密麻麻的黑丝看得我头皮发麻,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爷爷……爷爷……”我害怕得全身发抖,不知所措地望着爷爷。……
捞尸也是个技术活
提起3月16日晚在107国道市区澧河桥的那次打捞,他也是直言后怕,“当时我站在船上,差点被锚钩勒进河里。”丁存喜说,“捞尸”不仅是个高危工作,还是个技术活。

当天晚上9点多,一接到救援电话,他二话不说,骑着电车就往现场赶,电话里他已经知道是一辆轿车掉进河里,车里还有人,心细的他掂了两个巨型吸铁石,“这次打捞也多亏了这两个吸铁石,有了它们,轿车在河底的位置才得以准确定为。”丁存喜说,常年的“捞尸”经历,让他也积累了很多经验,“一般给我指指人在哪片掉进去的,我把滚钩放进去,别说是尸体,就是个袜子也能给它捞上来。”丁存喜所说的滚钩,也是他自己掏钱从网上买来原材料组装的。
“老辈的打鱼人都会做这种滚钩,但是这种手艺现在会的人不多了。”丁存喜说,可别小看了这种滚钩,在打捞现场,它就相当于“生命探测仪”。
捞得时候不害怕
今年54岁的丁存喜,世代在沙河边住,年轻时以打渔为生,现在随着丁湾村的发展,他在村里的农贸市场也当上了一名管理员,“捞尸”是个“兼职”。
“说实话,这么晦气的活,几乎没有人愿意干。”丁存喜说,由于就在沙河边住,河里一旦有人溺水,村里都喊他过去,从十几年前捞起第一具尸体后,现在只要有人喊他,他还是会去。
“捞得时候心里也不害怕,因为那时候心里想得就是能尽快把人捞上来救活。”丁存喜说,可是当把人捞上来一看,已经死亡,刚捞出来的尸体还是软绵绵的,跟睡着了似的,就少一口气。此时,心里一阵发紧,失望、可惜、难受、悲叹,有时候几天也缓不过来劲。
被人误解也很委屈
提起捞尸人,人们总会将其与“发死人财”、“挟尸要价”、“冷酷麻木”等几个词联想到一起。
“3月16日晚上那次捞人,忙活一夜,一分钱也没有得到。”丁存喜说,社会上一些人以为“捞尸”是个挣钱的活,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在现场,家属哭得死去活来,我们咋好意思说钱的事,一般是尸体捞上来,人就走了。”丁存喜说,“捞尸”按照老传统,是有些忌讳的,特别是遇见那些腐烂的尸体,打捞是非常困难的,“有时候也有当事人家属给我们点饭钱,或者洗手钱,一般都是几百元,但这些都是随他们的心意,不给我们也不会强求或者讹人,这活本身就是个良心活。”丁存喜说,自己有心脏病,家里也不指望他靠这儿挣啥钱,也多次劝他,能不去就别去,“可是会这的人不多啊,再说,我要是赶去的及时,说不定还能救活一条生命,这也是积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