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黄药师,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他舍友补充道。
黄药师无奈只好迈着长腿走上了台,很快就看到幕布上倒映着修长的身影,优雅地拿着话筒,几撮上翘的小卷毛,显得呆萌无比。
伴随着轻快的旋律响起,黄药师轻咳了一声,便开始唱。
小螺号,嘀嘀嘀吹
海鸥听了展翅飞
小螺号,嘀嘀嘀吹
浪花听了笑微微
……
虽然早就知道黄药师会唱《小螺号》这首歌,但蓉儿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黄药师对外的设定快崩得差不多了,台下的观众席也被惊得下巴要掉了。
谁能想到各方面都优秀的黄药师是五音不全呢?在场的同学们想不到,当年让黄药师参加歌唱比赛的小学老师也想不到。
那时黄药师向她求助,她叫他选《小螺号》这简单易学的歌,不料他依旧不在调上,后来他每天都来她家学唱《小螺号》。五音不全的人是听不出自己不在调上的,只得让她给他指出错来,所幸后来终于能应付了那场比赛。
今天再次听到,她只觉得亲切。
黄药师掀开幕布看向蓉儿。
“茫茫的海滩,蓝蓝的海水。
吹起了螺号,心里美吔。”
台上台下四目相望,轻轻一笑,默契十足。
音乐节结束,夜色里黄药师和蓉儿走在熟悉地小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一阵冷风吹来,蓉儿不自觉地用手搓了搓手臂。
“冷吗?”
“不冷。”下一秒她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黄药师顺势将她拥在怀里,“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蓉儿脸上蹭地浮起红云,别扭道,“说了,少看言情小说,特别是总裁文。”
“好,只看你。”
作为海滨城市的榕城,对台风并不陌生。但台风却从未如这次般来得如此气势汹汹。
这次台的风并没有在湾湾登陆,而是直袭榕城,让榕城百姓想起台风过境时的恐慌。
蓉儿看着人满为患的超市,人手一袋泡面,一大瓶矿泉水,忍不住拍了拍前方拎着大包小包的黄药师,吐槽道,“看来榕城真的很需要湾湾。”
黄药师突然转过身,抱住蓉儿,“我也真的很需要你。”
她把头埋在黄药师的胸口,鼻头一酸,想起他们初遇的场景。
她那时还小,家里却惨遭变故,亲戚对她避之不及,踢皮球似的把她往外推,最终被年迈的外婆接了回去。
她瑟缩着躲在角落,看着周围男女老少的脸色和眼神,不敢吭声,生怕下一秒让人不满意,又被送走。
而黄药师则趴在两家人之间的围墙不时偷偷地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她,却一不小心手滑,从围墙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放声大哭,顺理成章地吸引来了左邻右舍,包括她。
大家围在黄药师身边,安慰他,关心他哪儿摔着了。
她艳羡地看着被全家人宠溺的黄药师,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却又庆幸他吸引走了让她感觉异样的眼光。
谁能想这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小胖墩就这样闯进了她的人生。
一年级,他好奇这个长相清秀却始终没有存在感的邻居,偷偷摸摸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班级,从此和她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
五年级,他第一次为她出头,和人打了一架,只因为那些男生口中念着她早已不再在意的歌谣:“蓉儿,不要,没人要,真好笑。”
她还一直记得那时他回的话,“没人要,我要!”
初一,她不小心崴到了脚,明明她说了要自己走,他却置若罔闻,硬生生背起她。
高一,他为了和她分在一个班,冲到她班主任面前,郑重地说她是他的童养媳。其实当时她很想反驳,明明他是她家的姑爷才对。
高三,他兴奋地跑到她面前说,他已经一米九了,不许再叫他小胖墩。然而他就算长得再高,在她看来还是当年的小胖墩。
……
寄人篱下的她,早已无师自通般学会克制自己,从不主动开口索要东西,从不去主动麻烦别人。
只有黄药师,不管她说多少次不要都会傻傻地对她好,为她出头。就连13岁那年他说他不喜欢她,要是喜欢她就和她姓的谎话都显得蹩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