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弟弟想象着要和父母“讨论”这道题的情景的时候,仿佛自己正在吃一整串只有在过年才有机会吃到的糖葫芦,就是那么幸福,那么甜蜜。“和父母一起讨论”,他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他甚至不太清楚“讨论”这个词准确的含义。这个在课堂上似乎从来没从他的老师嘴里出现过的词汇,在今天下午,老师却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和父母一起讨论”,是不是就是和父母一起玩游戏呢?弟弟越想越兴奋。在学习方面,他的父母往往是在考试分数下来后才会参与的,参与的过程没有言语,没有眼神,只有肢体动作。这往往使弟弟胆战心惊,鬼哭狼嚎。但是此时,“讨论”这两个字似乎充满了魔力,让他忘记了以往同学们的嘲笑,让他忘记了坑坑洼洼的泥路有多么的湿滑,让他忘记了弄脏衣服书包也会招致鬼哭狼嚎的痛苦。他身轻如燕,使出了经常在同学面前展示的凌波微步,展示完后同学们还是重复着嘲笑他“走火入魔”了。可能由于经常被嘲笑,他的凌波微步功力减弱了不少。而此时他似乎感觉功力已然恢复,心情更加兴奋。
在平时,学校到家的路途往往是漫长的,煎熬的,犹豫的。此时却变得近在咫尺,弟弟觉得他的凌波微步还没有发挥到最极致就已经到了家前的巷口。站在家门口,弟弟一点也没有喘粗气。他似乎又吃了一串糖葫芦,他咀嚼着糖葫芦,愉快地轻盈地走进了家门。不知道他的期待是不是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之,让我们为他祈祷吧……
我最讨厌的两个地方,一是医院,二是车站,因为前者有生死,后者有分别。
弟弟 别顶了 姐快不行了_弟弟很粗 我想他_老公不在我想要找弟弟要
我看他的第一眼,仿似就已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我不知道气管炎能致人死命,尽管我不愿相信,但是当姥爷合上眼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生命本就如此脆弱。很奇怪,知道姥爷去世的时候我并没有哭,反而当我看到一旁的姥姥憔悴的模样的时候,才忍不住落泪。这大概不是因为我心如铁石,而是觉得在世的人承受的痛苦实则要比死去的人多吧。记得刚送姥爷来医院的时候,姥姥牵着他的手一直在喊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混着周围医院里的喧嚣,这句话萦绕在我耳边,响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人们说的大苦痛,是剥皮抽筋。现在我才明白,不过是心头嵌入的那颗钉。
我对医院从此生了厌恶,尤其是听到人们因为医疗费时的争吵或是听到一幅幅面容憔悴的躯壳,甚至到了后来,小孩的哭声也会让我心烦意乱。救死扶伤啊救死扶伤,只能扶伤,哪能就死。承载的希望太多,失望也就加倍而来。
“吃了这顿饭,我们就要各奔前程了,今后无论走到哪儿,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高考结束时,我们一起聚餐时,我“冒充”他们的老大哥说。有人开始嘲笑我开始煽情,我确实已经知错,因为说完这句话,我的脸就红了,随即眼睛也跟着有点泛红。有人说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小聚一下很方便。我暗自嘲笑他的无知,我们习惯用交通便利演示分别,可是分别就是分别,他会让每个下次见面都变成预约式。事实证明,预约式的再见并不可靠,此后的日子,大家鲜有小聚,大多都是三三两两的几个偶尔聚一下,也实属难得。
我们说不出悲伤,因为那只会让每个人更加悲伤。我们也说不出再见,因为我们都明白,承诺啊,是要兑现的。
我开学算是比较早的,临走的时候,父母没有陪同,倒是很多朋友来车站送别。一想到我们就要各奔天涯,我就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我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随即又闭嘴了。如果重新来一次,我一定要说些什么,哪怕只有保重二字。
所以你看,车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太多的话落在了这里,找也找不回来。
每当我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我都会提醒自己,我已长大。你看,长大有什么好,我讨厌长大。
开学的时候熙熙攘攘,或许熙熙攘攘四个字不够贴切,用乱乱糟糟形容恐怕更加合适。火车站,地铁,到处都是人,汗臭味儿和烟味儿一路相随。在地铁站上,我还遇到了一对母女借钱买票,还让我加了他们微信说以后用微信还给我,小女孩把手机的微信二维码递给我,我竟然毫不犹豫的借给了他们。走了之后才明白过来,既然有手机,为什么不打电话让家里人转账呢?发现被骗之后,整个人是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傻,这么明显的骗局还会上当,恼的是那个父母,竟然让无辜的小女孩去做帮凶。甚至我怀疑她们是否真的是母女,我开始畏惧这未知的世界,我开始怀念那座有烟火气息的县城。我开始知晓孤单的滋味,只是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矫情,所以不敢陷在这种情绪中太久,好让自己悉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