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烂手裂,腰酸腿肿,风吹碳燎,揪心提肺的日子,大姐过了六年,整个年华都交给了寒风和泥土,个中况味,岂是一个“苦”字能够蔽之得了的。为什么要这样付出,能得到多少回报?大姐没想过,也没时间去想。在她看来,一切就像草枯草绿,花开花谢,本该如此。
忙碌和劳累像影子一样,紧紧地跟着大姐。把两个弟弟操持成家,给两个儿子娶上媳妇,按说应该能歇歇,享享清福了。清闲的日子没过三年,两个儿子和儿媳把小孩一丢,都外出打工去了。大姐和大姐夫两人种了十八亩地,养了二十头猪,领着四个总角之年的孙子孙女,天天忙得比陀螺还陀螺,累得比牛马还牛马,能安生地吃口饭喝口茶,就阿弥陀佛了。
前几天,去瞧看大姐。我说大姐,你这一辈子真够苦的呀,大姐笑笑说:“苦啥?农村人不都这样么。”大姐的话,我的心隐隐作疼,既为大姐,也为像大姐一样的农村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