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跟天胜做事?”我于是问道。
店老板似乎从我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味道,他只是苦笑摇头,两只手也不知往哪里放去才好,只能是在半空停顿着。
“都是赚钱嘛,娃要读书。”良久,他才憋出这么一句,也就没了下文。我此时,也不想再与他过多的交谈,只是认为说再多都是无益。
回的路上,远远的看见胡大婶正拉着一位银发老人对她滔滔地说道着什么。
“吃了这瓶天胜丸,腰酸背痛全不见!好得快,好得快!”…………
胡大婶又在行骗!
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胡大婶,此前是见过几回,她专以行骗为生。那时,我初来乍到,并不知她有行骗的名头。她专以家中有喜事,或者家中遇大变等原由,来到我们办公处讨要酒水糖利钱,不论多少,她都收。
后来,我们都知晓了她的套路,她骗不到钱也就不再来了。因为这样原因,我对她是由心底的感到厌恶,以消费人们善良为生的人,跟地狱里油炸的恶鬼的罪恶感是相同的!
“你还在骗钱?快收手吧!”
我对她喊道。
她转身看见了我,是有几分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老奸巨猾的骗子是不会心慌的。
“你不要凭空污蔑我。”
她用鸭脖的声音叫道。
“老伯,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手里的药是假的。”
我来不及去搭理她,只想劝银发老人快点离开。我心一急,便伸手去推了老伯,我没想到的是,老伯却对我十分的抗拒,对我的话根本半点都听不进去。
“这是我的救命药,你不要害我了……”
老伯的这句话,瞬间就把我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我在害他!真正想害他的人就在旁边,而我是想帮他的人,想帮他的人,成了害他的人,我在他眼中成了害人的朋友,我依然是害人的人!
我还来不及伤悲,老伯已经离去,嘴里还碎碎的念叨着,希望能这次能治好了病。
胡大婶却是早已不见了身影,我也没有心思在意她又要去哪里行骗,此时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
忽然觉得口袋有轻微震动,摸出来手机,屏幕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奶奶用座机打过来的。
回拨了过去,奶奶激动地说让我回去吃个饭。
这才想起,明天是奶奶的生日。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
老家离县城远,而且路也不好走,大多是山路。一个往返几乎要去一天时间,所以一般回去是要住一晚上。
到老家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了。
来到家门前,周围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似乎很多人在说话,又或是在开大会一般。
我伸手一推,门没有上锁。
我看见大前院里,坐着有二十来个人,都是村里的人。他们现在正抱着大腿饶有兴趣的议论着什么事情。
正中间,奶奶正坐在小板凳上,双手鼓着掌,嬉笑颜开的,而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是天胜集团的人!
我看到西装男人后,立刻大力敲打门,并且对他们大喊:
“大家不要相信他,他们阔司都是骗人的!”
我边说边走向前,走到西装男人的前面,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大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进了这院子的,只是都愣住了,只是面面相觑,顿时就安静了很多。
“丁,刚到家啊,这位是天胜的经理,他们阔司的药很不错啊…………”奶奶拿着药瓶说道。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在揭露,在曝光,在调查的黑心保健公司,却最终对我下手了。
现在如果我再说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也许都没什么用了,因为眼前的这群人跟奶奶一样都是走火入魔了,现在天胜保健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第二次生命,而我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就是在剥夺他们的生命,执迷不悟的人们,多可怕!
我想好了,我应该要做什么。
我拿过奶奶手里的药瓶,狠狠的摔落在地上。
全院二十多个人,四十多双眼睛,透露出四十多把光刀,将我刺杀了数十次,西装男人眼里透出来的是屠刀,沾满了血的屠刀,直向我的心脏,屠刀片上面,隐约雕刻着两个字: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