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自是不胜酒力,怀龙承担起了送她回家的任务。她有些摇晃但终究清醒,他轻轻地扶着她,她觉得他的手是那样的暖,他们碰在了一起比以往都要近。后面一辆车开过,茯苓没反应过来,怀龙一把抓住了她,她一个踉跄倒在了他的怀里。双目对视的那一刻,他们都愣住了。
酒精是男女乱来最好的借口,是第三者上位最好的兴奋剂。茯苓本不是开放的女子,却在此时此刻大胆了起来。她知道他对她有了感觉,也许今夜是最好的机会了。别管什么伦理道德,她的人生注定是要自己争取的。
“我知道你有了未婚妻,可是我还是喜欢你。”茯苓鼓足了勇气,这辈子如此之大的勇气一共有两次。一次是来省人民医院参加考试,第二次则是向怀龙表达这份情愫。其实,男人是种无比心软的动物,尤其是对待女人。她抱住了他的腰,钻进了他的怀。那刻,他乱了方寸,没有了丝毫的理性,他忘记了他笑嘻嘻的未婚妻,不知这算是寂寞的冲动还是渐渐地动心。他们在黑黑的夜里胡乱亲吻,这一刻他们只属于他们彼此。性与爱,男人们不愿去区别,女人们傻傻分不清。
他们开始像全天下的情侣一样,牵手拥抱接吻做爱。见缝插针的性,总是那么的微妙,男人们总是躲不过这寂寞空虚时的温柔乡的。怀龙开始正儿八经的端详他身边的这位茯苓老师了,他看到了她的认真努力,看到了她的倾情付出,甚至觉得她被太阳烤的黝黑的皮肤也有着几分靓丽。只是他不知道这份端详里掺杂着太多的感谢成分。人们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感谢这东西跟感情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茯苓也靓丽了起来。她注重修饰了,人也变得活泼。男人始终喜欢活泼点的女孩子,她在爱里可以装扮成最好的演员,她要让怀龙对她爱得死心塌地。一日,科里突然收到了有人写给李怀龙的信件,却被茯苓看到。莫名其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写信。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对寄信者充满了恶意,她不假思索的拆开看了看,一点不假,出自于那位笑嘻嘻的小学老师。也许钢笔水会说话,字里行间一个爱字未提,却也已经千转百转,道尽思念了。最重要的是,那位笑嘻嘻的小学老师竟然也是个识大体的人物,她鼓励着她的未婚夫努力向上,进修考学,她还幻想着他们的未来,他成了省城里大夫,而她也会跟家里人想想办法,申请调动。
茯苓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便不想轻易失去了,她将信件撕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就好像那女人就在她对面,她也会想尽办法把她撕成碎片一样。
夜里她热吻着他。脱下他们彼此圣洁的白色制服,他们都只是堕入凡间的俗物,却被这制服装饰成了天使,好像不得拥有一丝性欲。其实他们都再普通不过,渴望被爱,渴望被救赎。
那小学老师被怀龙彻底忘到了脑后,直到家里打来电话,他才想起进修回来便要成婚的承诺。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只是假装不再想起了而已。他清楚地明白,一个广阔的平台对于为医者来说多么的重要,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不会再回去。
时间仿佛是会撒娇的孩子,任性地只管向前翻转,再也不会回头。婚姻仿佛是这世间最大的一场赌博,赌上一辈子,幸与不幸,都任由时间与命运做着裁决。
茯苓还是没有看错人。决定留在省城的李怀龙考研读博留院,一路扎扎实实的走了下来。主治,副高,正主任医师;主任,副院长,大院子,一路顺流直上,省人民医院终于走进了一个李怀龙时代。光环之上有着茯苓的一份,完全没有想到她人生自我争取而来的姻缘现如今成了她最大的荣耀。昔日里田间耕耘的女崽如今成为了前簇后拥的“李太”。我这半辈子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出来的,包括男人。茯苓总是这样想。
只是生活倘若总是随了人愿,便有些乏善可陈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曾经医院里珠联璧合的最佳搭档,回到生活里没有了任何共同语言。怀龙总是太忙,深夜归来,有时候酒气熏天,有时候倒头便睡。茯苓不埋怨,洗衣做饭,打理家庭,她知道扮好李太这角色,需要一些功夫。
一日,茯苓接来了一位陌生女子的电话约她到咖啡厅见面,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对于这次神秘事件,茯苓格外慎重。
“张老师,你好。我是小敏,在城里小学教书。我和怀龙已经交往半年多了,想必你也有所感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