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还在锦屏山中的水云谷跟着师父云中子学艺。
花木错杂似锦,两峰连列如屏。
锦屏山中道观寺庙众多,每日都可听到晨钟暮鼓。
而他们所在的锦屏山中的那个小山谷名叫水云谷。
水云谷因谷中有碧水一潭,谷顶常年白云缭绕不散,所以取名水云谷。
水云谷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潭水幽静,水汽氤氲,仿若仙境。
师兄大她四岁。
他们在碧水潭边练剑,碧绿的潭水里映出她婀娜的身形和他挺拔的身影。累了的时候他们就背靠背坐在大青石上一起看云晒太阳。
谷内时光幽静,每日抚琴练剑,读书写字,日子过得十分宁静。
她常常想这样一直下去真好。
师父虽然一向冷淡严厉,可师兄一直对她非常亲切,她常常想,有师兄在身边真好,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师兄似乎变了。
溪边。师兄一个人低着头在发呆。她偷笑着悄悄从师兄背后绕过去,双手正要去捂住师兄的眼睛。
她想着师兄会像往常一样捉住她的双手,然后刮刮她的鼻子,笑道:“就知道是你这只小猫。”
“谁?”师兄反身出掌,她躲避不及,被一掌击中胸口。
见是她,师兄惊讶地扶起她:“师妹,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扯出个笑脸:“没。师傅找你呢。”
师兄放开她,“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快步赶上去,想去捉师兄衣袖,师兄却巧妙地避开了。
“风儿,莺儿,这套‘百花剑’,你们好好练习。为师要闭关两个月,没事不要前来打扰。”
碧水潭边,潭水里倒影出她修长婀娜的身形和他挺拔清俊的身影。
“师兄,看剑。”她像往常一样娇笑一声,凌空跃起,一剑斜斜刺出,对面的男子却措手不及,伸剑去挡,她急忙收剑,然而剑去势太急,贴面划过,在男子左侧面颊上扫过一道长长的浅浅的血痕。
见师兄受伤,她心中一惊,连忙扔掉剑奔过去要查看他脸上的伤势。
师兄别转开脸,轻声道:“不用了。”
她递出手帕的那只小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
师兄接过她手中的那只白绢手帕,擦了擦左脸上的血迹:“一点小伤,没事的。”
她垂下头道歉:“对不起!”
“明天再练吧!”师兄将染血的手帕递回她手里,她大着胆子趁势捉住了师兄的大手:“师兄,你有心事吗?”
师兄回避着:“哪里…哪里有什么心事。”
“那,你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
师兄目光躲闪,笑道:“我哪有躲你,不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吗?”
见一向跟她十分亲切的师兄依旧这么冷漠躲闪,她突然觉得十分委屈,这些天隐忍的委屈一齐爆发出来,她推开师兄的大手,哭着跑了开去。
烛火闪烁,扑腾起来,她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剪刀,将烛芯剪了剪,烛火又重新亮了起来。
师兄没有追来,那天她把一直以来的寂寞委屈都发泄出来,然后哭倒在花丛里。
后来,她想,或许她真的是错怪师兄了。
过了几天,她决定去跟师兄道歉,约他一起练剑,那天刚走到师兄房门附近,突然见师兄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衫似乎要外出。
她顽皮心起,想偷偷躲在师兄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吓吓他。
谁知师兄去的竟然不是常去的碧水潭边,而是出谷的路。
她好奇心起,便偷偷跟在身后想看看师兄到底要去哪。
师兄也时不时回头望望,似乎害怕有人跟踪。
她暗自偷笑,她的轻功不错,师兄根本就没发现她在跟踪。
出谷后穿过一片树林,翻过一座小山坡,就是常若寺,常常有许多人来这儿上香祈福。
而师兄所走的方向正是常若寺,她暗想,师兄上常若寺干嘛?来为师父祈福吗?
然而师兄却并没有走通往寺庙的大门的路,而是勒到寺庙后门的一片茂密树林里。
林中花叶繁茂,遮挡住她的视线,她心里疑渎重生,刚想跳出来,上前去喊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