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结尾是有点儿凄凉，因为这是一个凄凉的故事。”谢广坤还是轻轻的说。
“故事？啥故事？”王小蒙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呼吸逐渐平静，终于藱n隽嘶啊�
“想听吗？”谢广坤低声问。
“想听，你说吧。”王小蒙说。
“你坐下，就坐这桌子上吧。”教室里有十几张小桌，那是孩子们的课桌。谢广坤说着先在一张小桌上坐下。
王小蒙恍恍惚惚坐在谢广坤对面的一张小桌上。此时，她的意识模糊，一切都是不自觉的。
“传说很久以前，凤鸣湾里栖息着很多凤凰，土地庙后边的窑洞据说就是凤凰的窝扩建的，前边的土堆叫凤鸣台，前边的小河，原来叫凤鸣河。凤凰这种鸟很高贵，据说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它还有个特点，不与凡人同居，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凤凰都不在那里筑巢居住。但是，凤鸣湾里却住着一对老夫妇，老人种田之余，上山采药，四方行医。人们都叫他凤凰先生。他们和凤凰生活在一起，看凤凰跳舞，听凤凰唱歌。同食一块地，同饮一河水。凤凰先生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叫凤儿。凤儿长到十五六岁，长得是桃李花开，野草吐绿，真个是天仙下凡，人见人爱。凤儿从小许配给凤凰先生一个老棋友的儿子，叫丹玉。那一年，他们约好在三月三盘古生日那天结婚。
就在他们为结婚忙着准备的时候，从北边岭上下来一队官兵，说是为皇帝选妃的。他们听说凤儿貌美如玉，身美如柳，就来捉拿凤儿去给皇帝当妃子。官兵如狼似虎，凤儿娇如柳絮，那里是对手？凤儿在惊叫、哭叫声中被官兵掠去。再也没有音讯。凤凰先生夫妇一病不起，匆匆离开人世。丹玉埋葬了凤凰先生夫妇，外出寻找凤儿，也没有了音讯。凤凰湾的凤凰一夜离去，不知踪影，再也没有回来过。”
月光透过小窗静静地照在墙上，四周清静的没一点声音。
“完了？”王小蒙问。
“完了！”谢广坤回答。
王小蒙长长的出一口气。谢广坤常常地出一口气。
“你把他们编成曲子礄n隼戳耍�”好久，王小蒙才问。
“嗯，有一点儿，主要还是看见你，我才编出这个曲子。”谢广坤说。
“我？”王小蒙不解。“我有啥让你编的？”
谢广坤挪挪身子，离王小蒙更近，声音更低：“你不知道吗，你就像传说中的凤儿姑娘一样美丽、善良。看见你，我就想起凤儿，想起你，我就捉摸着编了个曲子，我给它取名叫凤飞飞。”
王小蒙心里翻涌起一股热浪，迅速窜遍全身，她感到浑身是汗，幸而是在晚上，谢广坤看不见。谢广坤身上的那种味道，那种王小蒙说不清楚的、让她心里痒痒，身上燥热的，令她眩晕的味道又一次传入鼻孔，使她意识模糊，身体仿佛悬在空气里。
“你身上有一种味道，像青草的气味，又像花朵的气味。是一种清香的味道。闻到这种气味，我就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谢广坤结结巴巴说着，把头伸过来，两张脸几乎挨到一起，一只手碰到王小蒙的手，他顺势抓住这只手。
王小蒙一个激灵，又是一身热汗，她赶紧抽手，但是手被谢广坤紧紧抓住。她不再动，任由谢广坤紧紧抓住那只手。她喉咙憋涨得出不来气，汗水在脊背上往下流。
谢广坤站起，他的手特别有劲儿，拉着她往自己怀里拉，王小蒙被他拉起，又紧紧抱住。一种从没有过的紧张、眩晕刺激着她，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刺激。心，像是悬吊在老槐树上的那只牛车轮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咱们结婚吧？”她听见谢广坤在她耳边的轻语。她一下子清醒了，赶快把谢广坤向外推，从谢广坤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咱们结婚吧？”谢广坤再次说。
“你说啥？这要大人们说的，可不敢乱说”王小蒙感到害怕。
“不要紧，慢慢给大人说，他们会同意的。”谢广坤在她耳边说。
“我不敢说，我害怕。”说到害怕，王小蒙打一个寒颤，浑身一阵寒冷。
外边传来一阵走路的脚步声。
“不要紧，我三哥喂牛回来了。”谢广坤悄悄说。
王小蒙知道，生产队的饲养室在村子最西头的窑里。饲养员晚上要喂牛的。喂完了牛，说明时间已经不早。王小蒙怕父亲等急了，要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