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有的说,可可念书脑子念坏了,丰民你可不能犯糊涂,做这样造孽的事。有的人说,她非要嫁,你就娶了吧,老汉子娶小媳妇旧社会早已有之,一娶就是几个,你又不是第一个。丰民说,我怎么能干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丰民的父亲去找社平,说,这可怎么办?按我们的本意是万万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不要弄出大事情啊。丰民的父亲这样说,不仅仅是想起当年秀芳的事,而是他听说了可可的事。说是社平不允许可可胡闹,劝不住,拿棍子打可可,可可竟然从案板上拿起了菜刀砍社平,是真地砍,虽然没砍住,但还是把社平给吓住了,撒腿就抱头鼠窜,跑出了院子,好像不跑女儿真会手起刀落,结果了自己性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父亲当然也没有告诉丰民。社平无奈地说,其实丰民人很不错,我有时想,可可要嫁,就嫁吧,你们就娶吧。多年的兄弟却要叫我老丈人了。
社平能这样说,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被女儿拿着切菜刀撵着跑,而是可可她妈不愿女儿发生不幸的事,心里早已经松动了,同意可可嫁给丰民,说,丰民人不错,也是头婚,家里光景也好着呢,这就是她娃的命,我们就全当没这个女子。
丰民的父亲劝丰民娶了可可,自己儿子娶个大学生也有面子,再说,他觉得可可娃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一无是处。可可就是邻村的娃,基本是在眼鼻子底下长大的,好了坏了还是了解的,细细想想,优点还是很多的,发疯是发疯,也就仅仅在这个事上,其他事上都做得入情入理,对待老人很亲的,人也勤快,凶是凶,但很讲道理。丰民说,绝对不行,可可是年轻气盛,说不定过几年就明白了,就会后悔自己的荒唐举动,真的结了婚到时再离婚那就是害人害己,绝对不行!
可这个时候,媒人上门了,给可可提亲,说是社平让来的。父亲对丰民说,社平都同意了,你俩关系好,你再不娶可可,你让社平脸给哪搁?让他再丢一次人啊?你应该看到了,很多人还是能接受你娶可可的。
丰民去找社平,两人见面谁也没有说话,无从说起,不知道说啥,说啥都不合适。很快社平两口子就炒好了几盘菜端上了桌子,可可妈给打开一瓶西凤酒,丰民就和社平喝起来。闷声闷语,一瓶酒喝完,两个人谁也没说啥,社平东倒西歪,丰民也东倒西歪。丰民摇摇晃晃地出门,可可妈送,两个人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社平就开始缭乱操办自己的婚事,社平意思是低调点,结婚证一领,主要亲戚吃个饭这事就算搞一段落,就开始过婚后日子,但是可可不同意,非要大操大办,说是自己父亲社平的意思,村里人不是爱叨叨吗,就让他们说美!丰民就同意了,那就大操大办吧。
事情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的时候,从县城学校回来的悦悦不同意了,少女的悦悦一脸傲气和不屑,以义正词严的口气对爸爸丰民说,我早知道这事了,你不是一直不同意吗?我想你怎么也不会同意的,你怎么就同意了?我坚决不同意你娶可可!丰民软软地对悦悦说,爸爸是这样想的,本来爸爸是不同意的,可可那么年轻,又是大学生,我一个农民怎么能娶人家小姑娘呢,这是造孽的事啊!可是可可非要嫁我,誓不罢休一样,可可他爸本来就为这事觉得丢脸,现在打发媒人来提亲,我不同意,可可他爸脸更挂不住的。悦悦口气强硬地说,也不是可可年轻的原因,是任谁你都不能娶,我坚决不同意!
爷爷对可可说,你爸这都马上半辈子了,一个人把你带大,为了你一直不结婚,这你3是知道的,你现在大了,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说可可娃还是不错的,大道理懂的,不会对你不好,即使不好,你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嘛。悦悦很坚决地说,不要给我讲这些,我就是不同意,我爸不能娶可可,别的女人也不能娶,他一辈子都不准结婚。
奶奶对悦悦说,你一直对你爸爸很好啊,你现在长大了,也念了那么多书,应该更懂事了,应该理解你爸、心疼你爸,你让你爸一辈子没有女人啊?我们老了死了,你有你的生活,谁来陪你爸啊?悦悦说,我不想那么多,我就是不同意他结婚,坚决不同意。口气不容商量、毫无回旋余地。
可可找悦悦说话,话还没说几句,悦悦就犀利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大学生了不起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强势的态度噎得可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父亲生气了,对丰民说,咋?还能啥事都由了娃了?你也算很对得起她了,怎么她不同意,你就不结婚了?该干啥继续干啥,一切正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