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佟嘿嘿贼笑:“我不就是背对着你放的嘛!”
我一看跟着不检点的厂长是没共同语言了,心一寒就往医院里走。老佟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喊话:“瑞子,我知道你难受,要哭你就哭出来,在我老佟面前,不算你丢人。”听他这么一说我走得更快了。拐过挂号房我就开始跑,最后跑着找到卫生间一头钻进去,捂着嘴巴就开始哭。
那天晚上是我长大后哭得最凶的一次,心中的酸楚就像大风中不断涌起的潮水,它们一浪高过一浪迫使我哭得翻江倒海,哭得昏天暗地,哭得如坠深海,浑身战栗。我看到柱子,就像看到幼年时的师傅,我看到师娘,就会想起与刘芳的不快,我看到郑确和刘氏又会想起自己的爸妈。还有我的心头肉言言,我终于彻底理解师傅为什么会以命去骗赔偿金。因为柱子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全部,还是师娘和他们一家人坚守的希望。所以他不能熄灭。
......
“咚咚咚”“臭不要脸的!跑女厕所哭什么哭?”突然一个女护士狂砸门板。我使劲擦干湿乎乎的眼睛,透过门板下的缝隙,看见一双37码的白色卫生鞋,酸溜溜地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给你三秒钟时间,滚出来!”女护士高分贝下达最后通牒。我捂住脸用头撞开门板,赶紧往外走。突然就被一只手揪住耳朵。
“你看清楚,门口正对的是女卫生间,那边才是男卫生间。”女护士不依不饶的指出一个方向,我扩大手指间缝隙,瞄了一眼,见里面确实有小便池,就猛点头。
女护士终于松手了,我继续捂着脸,扭着小碎步往出走,中间又与两个跑来的女护士擦身而过。就听其中一个问:“小丽,你是不是被流氓偷窥了。”
“没有,碰见一个哭不择路的人。”
师娘终于靠在王建军肩膀上睡着了,脸上挂着泪痕,眼睫毛都是湿漉漉的。我走近看看他俩,还真有那么点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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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军听见动静,刚一睁眼,就赶紧竖起食指按在嘴唇上,冲我直“嘘嘘。”我提着裤裆,扭头就又奔卫生间去了。
那三天师娘天天眼泪汪汪的,一醒来就盯着手术室发呆,而且每顿就喝几口小米粥,连牙都省了,我们三个男人都熬不过她。第三天我靠着梆硬的椅子上睡了整整一宿,一醒来就来就看见老佟捂着腰“阿嚏,阿嚏”地连着打喷嚏。再一看他把衣服盖在我身上了,赶紧给他披上。老佟吸溜着鼻涕说:“年轻就是好,在哪都能睡着了!”
王建军洗完脸回来,那脸色依旧灰了吧唧的,除了挂着几滴水珠,就跟没洗一样。我又想起刘芳那两片面膜,真后悔没带上。这几天熬的,连当小白脸的那点潜质都快熬没啦,回去以后她更得嫌弃我。
第三天下午,师娘趴在王建军腿上睡着了,王建军心疼地抚摸着他的秀发,又像是在给找虱子。我和老佟没精打采地背靠着背,双眼无神地望着走来走去的人。开始那两天见到美女我这眼睛还能跟着走几步,现在就是七仙女从一到七啥也不穿并排站在面前,我也懒得抬眼皮了,只能眯成一条缝眼瞅着一直糙手屡次穿过缕缕枯黄开叉的头发。
突然师娘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仰起脸,又猛甩头就看向手术室,还失心疯似的念叨着:“柱子,柱子,我的柱子!”
王建军揉着被撞疼的下巴也看向那里,老佟挣扎了两下,站起来问:“怎么了,大红,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突然,我张大眼睛,看见手术室的门开了,然后两个护士并排出来,身后拉着一辆床车。
“柱子!”师娘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紧跟着就扑了上去。我们三个紧随其后,可到了跟前一看,哪是什么柱子。分明就是罗医生病怏怏地躺在上面。
他一脸倦怠地冲我们笑笑,然后说:“那孩子,真坚强!”再然后两眼一闭,保持着笑容就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