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离家庭的姿态过于急切,更加彰显出家是一个囚笼,而她是一只不甘心受俘的小兽。
堂妹平素不与人亲近,唯独跟我这个堂哥说得上几句知心体己的话。我年长她几岁,又怜惜她生在这样一个缺爱少暖的家庭,对她自然多加关照。
堂妹惊慌失措的跑来找我时,我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脸,根本猜不到她遭遇了怎样的变故。她哭着告诉我,说她爸妈离婚了。
我毫不意外他们离婚这个结果,我甚至认为,他们早就该离婚了,但我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个时候离婚。当时,堂妹正读高三,高考在即,正是一生中特别关键的时候。堂妹也是因为考前需要带好身份证,自行在家中翻找,才无意中找到了父母的离婚证。
看着堂妹哭成泪人,我有点意外,堂妹不是早就想逃离这个冰冷的家吗,现在正好家散了啊,她怎么那么难过?旋即,我又理解了她,家再不好,它终归是一个家,她逃得再远,也有可以回转的地方,但家散了,这个休憩的港湾也就没了。
硬着头皮也得安慰,我只得勉强说道,小叔和小婶也许只是吵架了,气头上才离婚的,你看他们不都好好的住在家里吗,也许过一阵,气消了,他们和好了,就去复婚了。
小婶夜里来找我 那晚小婶让我做男人了
堂妹说,什么呀,他们都离婚一年多了,吵架哪儿能吵那么长时间还不好?一直瞒着不告诉我,肯定是怕影响我学习和高考!可他们既然这么讨厌对方,当初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既然结婚了,在一起了,他们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我也安慰不了她。高考兹事体大,我实在担心堂妹这样的状态会考砸,只好悄悄告诉小叔,堂妹知道他们离婚了,让小叔想法安抚下她,至少先让她好好考完。
虽然我有一肚子的疑问在翻滚着,要冲破喉咙,涌向小叔,但我强行抑制住了我旺盛的好奇心。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不问,小叔却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宸啊,叔叔我也是不得已啊,不瞒着她怕影响她高考。我和你小婶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当年,我谈了个女朋友,我们处得很好,但你爷爷奶奶嫌弃她家境不好、负担重,死活不同意。”
“被强迫着分开后,我一个人过了几年,岁数大了,你爷爷奶奶着急,就在熟人的介绍下,撮合我和你婶婶。当时,你婶婶岁数也不小了,我们两人看不对眼,但都觉得对方还凑合,就将就着结了婚。”
“婚后才发现,我俩的性格、兴趣都不合,话也说不到一起去,多说几句就会吵架,时间长了,就得懒得说话了。早就想离婚,可那时两边父母都盼我俩好,我们不想伤了老人的心。后来又有了小诺,又顾念她,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就一直拖着。”
“小诺慢慢长大了,我们就离了婚,本想等她上大学再告诉她,谁知道被她提前发现了。”
我还能对一个悲戚伤感的长辈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