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夜里来找我 那晚小婶让我做男人了

　　院里八户人家虽然同宗同祖，但妯娌关系无比紧张，人们面上和善，但往往欺软怕硬。院里没有一面不透风的墙，没有一张关得上的嘴。如果不想成为各家饭桌上的谈资笑料，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即便在自己屋里也不能大声说话，吵架也必须压低嗓门。

　　每次养父做家务都像做贼一样，每次都嘱咐我站在门口放哨，就怕一个不小心被邻里撞见——男人不做家务是四合院里的约定俗成，养父不敢挑战世俗。

　　院里的长舌妇们总能从别人家那扇木门的开合中捕捉到蛛丝马迹，揣摩到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这类听墙嚼舌间接造成了一个人的死亡。

　　小婶从偏远的山村嫁进四合院，盲婚哑嫁的小夫妻谈不上恩爱倒也相安无事，两年后小婶相继生下了一男一女。

　　一天，小婶出门办事，回来后因为天气热，打了一桶水在屋里擦洗身子。就在小婶擦完澡正在穿戴的时候，门被粗暴地擂开了，小叔像吃了炸药一样拽着她的衣服领子，未出言相问就扇了她两巴掌。原来小婶洗澡时有个男人趴在后窗偷看，莽撞又傻气的小叔抓不到人就胡思乱想，转而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

　　小婶经受住了丈夫的拳打脚踢，却承受不住婆娘们的闲言碎语。一个台风天的雨夜，小婶离家出走，雨停后被找回来，挨了一天，丢下一双儿女离开人世，年仅二十四岁。

　　我对小叔的尊敬，和我对他的同情，一样多。

　　小叔是水泥厂的工人，七十年代生人，身材敦实，两只大眼睛像灯笼一样炯炯有神。他为人谦和，性格平顺，遇到谁都笑眯眯的，一脸和气。他的笑容温暖而有力量，只是从不在小婶面前绽放。

　　小叔不喜欢小婶，这是我童年时就得知的事。没法不知道，他们这夫妻做得太生分了，没有半点亲昵和温情，互相之间比对待客人还客气，我这小孩都看出来了。

　　吃饭时，两人隔着桌子远远的坐着，不替对方夹菜，也不怎么说话，眼睛盯着手里的碗和桌上的饭菜，沉默着吃完一顿饭。吃完晚饭，小叔坐沙发上看电视，小婶洗碗、拖地、浇花，在屋子里穿梭来去，就是不与小叔说话。

　　在沉闷的气氛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嬉笑，只觉得很压抑。慢慢的，我就不爱去小叔家玩了。

　　时日渐长，我一路跌跌撞撞，从懵懂的小孩变成热血的青年，懂的事多了。在对性事臆想得浮想联翩时，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像小叔与小婶这样相敬如冰的两个人，会做爱吗？做爱这么情色旖旎的事，对他俩来说，不是很尴尬吗？

　　他俩尴不尴尬我不知道，但他俩做爱的产物倒的确是很尴尬。那样压抑沉闷的家，我只是偶尔待一阵就避之唯恐不及，堂妹却要朝夕生活其间，其中苦楚，难为外人道也。

　　我所认识的堂妹，沉默寡言，冷若冰霜，在人群里安静得像朵藏在暗处的蘑菇。一个闷葫芦一样的姑娘，内心却颇为执拗，从初中开始，就执意要入读寄宿制学校，寒暑假要么去上辅导班，要么去参加各种活动，反正就是不愿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