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年母亲做完流产,仍要坚持上班,做家务,父亲对她视若无睹;比如某一次母亲不小心崴了脚,每天只能一瘸一拐工作,即便楼下就是药店,父亲也不曾为她买一只药膏,更别说搀扶她下楼,或者为她分担工作,他甚至几天之后才发现母亲的一瘸一拐;比如,她即便加班到半夜,父亲也总能安然入睡,从不曾见父亲去路口接过她一次……诸如此类,她翻阅起这些往事,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部血迹斑斑的血泪史,或许母亲的泪痕已干,伤口已愈,而我却似乎感受到了她伤口上的隐隐痛楚。连一向维护父亲的姑妈在一旁也忍不住埋怨父亲的“大意”。我自认自己这半生也受过不少爱情的伤,也曾被人残忍的对待过,可是相比母亲,我是多么幸运。
我对母亲说:你愿意的话,就离吧。姑妈在一旁听到,似乎显得很震惊,或许他们的印象里,从来都是劝和不劝分,所以我理所应该该阻挠母亲离婚的想法,而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支持她。我的确显得有些不合常理,可是,有时候想想,与其让他们每天争吵,绝望,倒不如给他们自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孩子固然希望完整的家庭,但健康远比完整更重要。
我无法想像,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家庭中如何能隐忍地度过二十几年,就像当初我无法想象她才五岁就会煮饭一样。我偶尔会想,如果我与母亲身处同样的情境,我会怎么办。我想我一定没有母亲的隐忍顽强,也许崩溃,也许逃离。但我也庆幸,这一点,我并不像母亲。

趁父亲不在偷上母亲 睡在醉酒的爸爸身后活塞妈妈
尽管母亲在这些年里生活并不尽人意,但她却出乎我意料的乐观。母亲三姐妹中,姨妈一直是家庭主妇,从没上过班,小姨更是潇洒自在,只有母亲一人常年跟着父亲在外漂泊,风里来雨里去,家里家外无不费心劳神。我问过她是否羡慕姨妈们的生活,她的回答仍是淡淡的:羡慕有什么用,我也可以不用上班啊,那你还上不上学?幸福也好,不幸也罢,多半都是从比较中得来的,母亲或许也曾希冀过轻松自在的生活,可是她分得清现实与愿望,她也有足够的智慧去平衡这两者的关系。
所以,每一天,她都一如既往地努力,再努力。这几年,生活压力很大,一提到各种现实问题,我总是满脸愁容,母亲总在一旁安慰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风轻云淡得似乎这些压力与我与她都没有关系。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总会越来越好的,不要愁,慢慢来。这大概是她从这些年的辛酸里悟出来的道理。简单而又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