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进来的货,只要与图纸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不管能不能使用,一律退;提前交过来的货,退;一次性没交齐的,退!
总之,每天进来的货品,几乎被质检部给退了。
生产部门等着外购件组装,急得直跳脚,每次开生产进度会议时,都是在投诉外购品进不来。
生产会议是由何主任主持,他放任王课长“大讲特讲”。
王课长装腔作势地说,“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找理由,也不要找借口,困难总是有的,都要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不然公司聘请大家来干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开口说什么。
这样一来,合作了多年的供应商苦不堪言,抱怨连天。
王课长还唆使何主任,暗中调查我和供应商之间是否有猫腻。
供应商给他们的回复是,“想请她吃顿饭,她都不肯赏脸。”
当然,这些话是扩应商告诉我的,其实,他们这也是实话实说。
“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才能把腰杆挺直,挺直了腰杆走遍天下都不怕!”这话是郑总经常跟我们提到的,我牢记在心。
背地里,王课长又去谈一些新的供应商,说要与多家合作,才能有备无患。
今天让这家新客户打样板,明天让那家过来恰谈。
我们阔司实力雄厚,付款及时,这是业界众多供应商,梦寐以求想要合作的大客户。
因此,每天前来公司的新供应商络绎不绝,王课长和何主任跑前跑后,殷勤接待。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的处境可谓是四面楚歌,举步维艰。
以前,有郑总在,大家清清爽爽,工作起来也特有劲。
现在,我觉得这里已经是混沌不清,不值得我去为谁而努力。
心高气傲的我,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我为之奉献了整个青春的地方,唯一带走的,就是那支郑总赠送给我的“英雄”牌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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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这便是我心中的一片禁地,不曾提起。
今天,东东又揭开了这道尘封在心底不可触碰的疤。
奇怪的是,我没有了以往那郎怒火,反倒平静了许多。
“我早都忘记了,你不提的话,我都忘记这个人了。”我认真地告诉东东。
“还是你厉害,这样的事都能忘得了,他野心太大,连租用一台小小的复印机,都得向人家要回扣,真不是个人来的。”东东忿忿地说道。
“你不知道,把你逼走后,他又把那些老供应商砍掉了,找的那些新供应商,做出来的东西,不是这儿不对,就是那儿不行,搞得公司出不了货,客户转走了好多单子。”还没等我开口,东东继续吐着槽。
“一个公司,保持稳定的供应商,这是至关重要的。与供应商合作,就像是处对象一样,需要相互磨合的,哪能随便换来换去的。唉!他们太着急了。”我叹了口气,遗憾地说。
“他能不着急吗?就他那点工资,要养一家人,还想养小三,哪能够他潇洒快活的,所以,他得把手伸长才行,搞得公司乌烟瘴气的。现在,他成了这样,也是他活该!”电话那头的东东,还是气哼哼的。
“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他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更应该原谅他了。”
就在一刹那间,我完全释然开来,也打心眼里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儿。
这些年,看过太多的世事无常,飞机飞着飞着就没了,轮船开着开着就沉了,桥走着走着就断了,酒喝着喝着就倒了等等,这些让人揪心而不愿看到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也让我明白,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人,不能一直活在嫉恨当中,更不应该深陷在过往的纠结中无法自拔。
所以,我握紧手中的“英雄”牌钢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出:
趁着还来得及,去做想做的事,去爱该爱的人,去原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又一次高考之后的暑假。这一年,我如愿以偿。只是每日在家中安静的等着到学校报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