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没有太理会她,觉得妻子的梦有点半科幻的场景,并未引起我任何多余的思考。后来妻子像往常一样起身去忙活去了。
“灵会自由脱落,即便躯体没有受伤。”临睡前,妻子对我的讲那句话,穿透我的记忆,我开始耳鸣,人的耳朵能承受的安全分贝是90分贝,那时候仿佛有100分贝的声音刺入我的耳朵,感受到阵阵灼烧。
“我要随你而去”一个男人的嘶吼的声音,把我从和妻子的对话拉回参魂礼的现场。
“请赐给我你那件衣服,让我和你一起遨游太空”这个男人已经有点疯癫了,旁边的人也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离奇反应:有人在唱歌,有在痴呆着念着类似经文里的句子,有的人伤心的大哭着,医院的房门内三十多个人精神极度的痉挛着,我无法解释更没有预测到这样的参魂礼。
场面看上去失控极了,而我仿佛变成了一个最正常最清晰的人,看着这些人围在妻子的周围癫痫着,疯狂着,到随后互相撕咬,抚摸着对方。我甩掉这些已经疯了的参者,我抬头眼神,望一眼妻子,妻子的衣上靠近左胸口的黑色珍珠发出一道光芒来,紫色的,混杂着一些绿。
奉天有个富二代,姓刘,姑且称他为刘公好了。刘公风流倜傥,好交游,喜宾客,家里时常宾客盈门,高堂满座,颇有古时孟尝之风。从他家门口路过的行人,看见他家门口停满的马车,无不羡慕他的交游广阔。
一天,一个叫崔元素的秀才投来名片,想要见刘公。刘公很热情地招待了他,在两人的对话中,刘公了解到,这个崔元素是个落第的秀才,老家在山东,在京城里已经混了二十年了,但一直没有混出个名堂来。他对刘公的仗义疏财十分的仰慕,因此想来成为他的门客。
刘公听说崔秀才是自己的粉丝,心里当然很高兴了,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是二人开始了交往。崔秀才每隔十来天就会到刘公的家里来一次,但每次来都会找刘公借钱。对这个明显是来骗吃骗喝的家伙,刘公的家人都十分的讨厌,唯独刘公却不以为然,每次都大大方方地借钱给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崔秀才。两人就这么非常友好的交往了两年。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刘公家里突然接二连三的遭遇变故,仅仅三年时间,刘公就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了个穷光蛋。再加上几次科考都不如意,未能取得功名。这一来,亲戚朋友可就不卖他的账了。渐渐地,亲戚见了他,就翻着白眼数落他,而往日那些宾客也不再登门了。
不仅如此,就连刘公家里的那些奴仆也开始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脱离了刘家,到最后,家里就只剩下妻子和一对儿女,以及一个老仆了。
这年年底,眼看就要过年了,可刘公家里却家徒四壁,米缸里空空如也,一家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冷冷清清地围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公的女儿读了几天书,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就说,我来作首诗吧,说完就念道:闷杀连朝雨雪天,教人何处觅黄棉。岁除不比逢寒时,底事厨中也禁烟。
刘公听女儿作诗戏弄自己,但生性豁达的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就笑着说,我现在肩膀上冻起的鸡皮疙瘩如果能煮来吃的话,倒是可以让你饱餐一顿,不过你的诗也确实让我很羞愧呀。于是,刘公也作了一首诗来附和:今年犹戴昔年天,昔日轻裘今破棉。寄语东风休报信,春来无力出厨烟。
刘公的老婆见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了,他还有心情在那里文绉绉的作诗,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瞪了一眼刘公,对他说道:往日里,你那些良友密友到家来,你对他们那个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对他们有求必应的,现在倒好,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却一粒米都没有,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去想办法找点钱来过年,反而在这里惺惺作态的作诗,难道是想着我们全家都饿死了,你先在这里做挽歌不成。
刘公对老婆的责问,也无可奈何,就说: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我去做贼不成?刘公妻子瞥了他一眼,说道:做贼也行啊,只可惜你也没那个本事!你忘了,顺城门外的朱知县,他没有发迹之前,不是老和你称兄道弟的吗?那时候,你们俩一天不见,都心跟猫抓似的,如今,我听说他家老人过世了,现在正在家里办丧事,他做了这么久的官了,家里一定有不少钱了吧,你就不能到他那里去跟他借点钱来解解燃眉之急?
刘公连忙拍了下脑袋说:哎呀,你不提这事,我都差点忘了。于是就连忙写了封信,让老仆拿着信到朱知县家去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