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他没有最后的这个展览,而且我还怕我做完了,他已经不能参加了,或者是他已经病到很重,想参加不能参加,最后还好,还是上天眷顾,不但做了,而且展出很成功。最后我觉得先生身体这么不好的情况之下,这样经典的作品不能随便放在一般的美术馆,所以我就告诉他:这个展览完了捐到中国美术馆比较好,让美术馆自己去做,我们已经没有力量了,这个时候我要守在你床前24小时,我不可能把这个画拿回来,少一件都是大的损失,这个展览是精挑细选,仔细推敲的,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做得比较有意义。站在今天这个时间回头看,虽然我非常难过这个变故,但还是一个安慰吧,就是我没让老爷子失望。从艺术上、从生活上、从感情上是非常满意、非常幸福的。
雅昌艺术网:当时是我参加的这个展览报道,印象特别深的是您把央美美术馆那个高挑空荡的三层展厅布置成“家”的格局,有客厅、有书房……特别温馨,现在看来,也是有意有心这样做的是吗?
曹星原:对,还有庭院等等。每个展览不能只是把画挂一挂,要体现这个艺术家的特点和你要做这个展览的理由,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我是觉得他不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艺术家,他是一个看起来很低调,内心很坚强,追求很高远,但是并不是嚣张地表露,有很多艺术家可能表露的很多,有时候接不上,所以在这个情况下,与其把他放在一个装腔作势的大展厅里,不如把那个展厅,那个展厅本来也不好用,但是很漂亮,不如把那个展厅分割成家居形式。我记得当时我还和他开玩笑,我说朱老师,不知道你的人觉得你非常有钱,知道你的人知道你不过尔尔,但是我可以断言的是,您这辈子也住不上这样的大豪宅,这次在这个展厅里让你享受一下(笑)。
完成先生最后的展览遗愿
雅昌艺术网:虽然大家都还沉浸在朱先生逝去的悲痛中,不过相信对于先生巨大的艺术财富以及其他身后其他事情的处理,也都在进行中,您这边在做的有哪些安排?
曹星原:这六年跟朱老师一直在一起,尤其到后来他得病以后,基本上完全24小时在一起,去年8月发现的病,发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因为想他以积极的心态来对待,周围的朋友们才决定不要告诉他,在这一段时间尤其是最后一段时间,也可能他自己有感觉,我们也开始讨论一些问题,这么大的艺术家何去何从。
他在以前曾经考虑例是不是自己做一个艺术馆,因为我自己是研究美术史的,我比较熟悉,我说全世界我看过的个人美术馆,除非有雄厚的家族资金,其余的没有一个好结果,最后都不知散落何处,这个事过去很难经营,我们再看周围已经建立的个人美术馆,结果也未必令人满意,所以我就建议作品干脆慢慢的分成几组,几大组,每一组里边都有代表性的速写、素描、水彩、油画、水墨、书法,都有,最经典的一组给中国美术馆,其次中央美院、国家博物馆、再海外,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美术馆,已经建立经营运转良好的美术馆都应该有他的收藏,他也非常同意这种做法。所以我们早就开始把他的东西分类、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