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三:荡翁乱妇 浪翁荡儿春意浓 扒开儿媳的花瓣慢慢进入小说
忘记了是谁,送给我家一只德国纯种黑贝,它是我养的第一只牧羊犬,也是最后一只。
初次把小黑贝抱在怀里,感觉到它在瑟瑟发抖,两只眼睛是酱红色的,眼泪汪汪,盯着我看。它通体是黑色的,油光铮亮,小鼻子有点发红,放在嘴唇上,感觉凉凉的。我叫它“小黑”。
小黑的四个小爪子,都放在我的手心里,还放不满,我每天给它喂奶、洗澡,睡觉也搂着,寸步不离。吃饱喝足了,它总是把两个小前爪子搭在我的肩上,脑袋歪在我的脖子上,呼呼大睡。
我每天得上羊群干活,天一亮就走,家里给我买了摩托车,四十里路,半个小时就到。我把小黑装在一个军挎里,里面垫一个棉花垫子,挂在脖子上,走哪带哪。所以小黑只要一听见摩托声响,就自己往挎包里钻。
小黑一天天长大,长成了一个漂亮帅气的小伙子。鼻梁挺拔,两只耳朵高高竖起,眼睛深邃的让你读不懂它的心思。只要我在家,它总是静卧在门口,上半身直立着,长长的尾巴盘在身后,像极了一尊石雕。
小黑越长越健硕,个头也高,我不能再把它抱在胸前了,上羊群的时候,我一拍摩托车后座,
“小黑,上。”
它“噌”一下就蹦上来了。
一次从羊群下来,路过一家牧户,他家养着三只大牧羊犬,都下口咬人,因为住在路边,所以平常都拴着。
那天我带着小黑一路回家,冷不丁三条凶神恶煞的大狗狂追过来,而且兵分三路,围追堵截,我一慌,摩托车带我摔倒在地,打狗棍也没带,吓的我哇哇大哭。
小黑怒吼一声,嗓子里发出“呼、呼”地啸声,护在我的跟前。四条狗对峙了一会儿,嗖地一下,狂叫着撕咬在一起,斗的天昏地暗。我彻底吓呆了,不知所措。三条恶狗被小黑缠住,顾不得咬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牧户家听见动静,跑来几个人,把自家狗喝喊住,又开着小四轮车把我和小黑送回家。小黑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小块儿,嘴巴也被撕了皮,鲜血直流,筋疲力尽地大躺了好几天。
草原的冬天是寒冷的,零下三十多度,我给小黑在后院做了暖和的狗窝,但它从来不进去,任何时候开门,小黑都会卧在门口,一动不动。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把小黑叫进屋里,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它抬起头,看了看我,摇摇尾巴,我问它:
“小黑,你是要出去吗?”
“小黑,你怕在家里会撒尿吗?”
小黑低低地“唔”了一声,声音婉转而温情。
我开了门,小黑出去了,第二天一早,打开家门,小黑满身是雪,白的那么美,那么纯净。它看我出来,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深请款款的舔着我的手背,脑袋在我腿上蹭了又蹭。
卖掉羊群后,我们全家要进城,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大块头的小黑。
我们把它寄养在了一个朋友家里,我忘记了是怎样跟小黑告别的,也许我是悄悄走的。
多年以后,弟弟曾经去看过小黑,说它还认得出弟弟,舔着他的手,摇尾巴,只是老态龙钟,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雄风壮志。
城市里眼花缭乱的生活,让我很快忘记了小黑,只是偶尔想起来,也没有很难过。
但是我知道,小黑这些年是如何的肝肠寸断,如何在期盼与失望中度过余生,是我们抛弃了它。但小黑绝不会怨我,它只是想我,想自己的家。
在这之后,我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女儿常对我说:
“妈妈,如果你没想好陪伴它一生,就不要轻易去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