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醉汉吵吵闹闹地路过。
其中一个被绊了一跤。
“妈的!”他嘴里骂道。
“起来,”另一个拉起他,“瞧你,还说自己没醉,路都不会走了。”
“妈的!”被绊倒的那个又踢了一下地面,猛然发现是一只人手,吓得一屁股坐下,“死人,有死人!”
“瞧你胆子这么小。”夕阳暗淡,暮色苍茫,另一个大着胆子碰了碰那只手。
小手竟然动了动。
还活着。
“是活的。”
“活的?”
“挖出来。”
“挖出来?”
是一个少女,浑身上下被泥土包裹,看起来奄奄一息。只有一双眼睛微微睁开,发出宝石一般的光:“救……我。”她喉咙里吐出几个听不清楚的字,便晕了过去。
“还是别惹这麻烦了,走吧。”一个拉着另一个说。
“等等。”另一个蹲下身,用衣袖擦掉那少女脸上的泥土。
苍茫的暮色里,微薄的天光下,两个醉汉惊呆了,世间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现在拿她怎么办?”
“哎,我说,你不是欠了张根那小子赌债吗?你看拿她还怎么样啊?”
“你的意思是?”
“有了她,咱们以后还怕赌输吗?拿她还,要多少次都可以啊,啊?”
两个醉汉饮笑起来。
“妈的,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大姑娘呢,要动也不能先让给张根啊。”一个说着就要解衣带。
“哎哎哎,你看你,抱回去洗干净了,要多少次没有?”
“额,是呀,哈哈……”
“哈哈……”
一钩冷月静静挂在空中,湖面上泛着零零碎碎的寒光。
蓝衣女子叹了口气:“我买下她的时候,她就像一具木偶,没有神思,没有意志,没有灵魂。她筋骨尽断,只有一息尚存,护住心脉。我四处寻请名医,终于求得段神医医治她。我知道她过了一段非人的生活,只是不知道那段时间有多长……”蓝衣女子突然转过身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但我想,唯一支撑她活下来的理由,是你!”
对面的男子眼角泛红,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那几个畜生在哪?”
蓝衣女子淡淡摇了摇头:“那几个畜生不提也罢,我早已替她杀了他们。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你决定怎么办?”她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躲避着她的目光,别转开脸,有些畏缩:“那我,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蓝衣女子柔声道:“你该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男子避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湖面,没有答话。
残荷静静立在水里,像一只只浮在水面上的垂死的仙鹤。
蓝衣女子突然冷笑了一声:“哼,什么江湖侠士,什么叶总镖头重情重义,在感情面前原来也不过是个懦夫,我真替她不值!”
三个月后,一顶软轿来接她。
一身喜服打扮的她从轿窗中探出身来:“姐姐!”
蓝衣女子赶过来握住她的手,眼中含泪:“妹妹,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委屈了自己!”
她紧紧握住蓝衣女子的手,不舍得放开。
夕阳将一缕余晖洒落在她白玉般的脸庞,她眼里隐隐泛出一丝类似希望的光。
冷月如冰,月光像一股银色的寒流笼罩在她的周身。
知府的府衙门口挂了两盏大红灯笼,大门两侧各站着一个侍卫。府内并无礼乐之声传出,想必薛知府只是想尽快抱得美人归,所以一切繁琐的礼节都免了。
“什么人?”她刚走近,其中一个侍卫便横出一把大刀挡在她面前。
“烦劳转禀知府大人,”她浅浅施了一礼,抬头轻笑,“得知知府大人大喜,邀月楼楚流莺特来献曲恭贺。”
侍从见是一个美丽清雅的女子,又听闻眼前这位女子是曾经闻名巴蜀的艺妓楚流莺,连忙进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