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她去了,然后鬼使神差的,自己随她身后也出了宫。
大军开拔出城门,沈青柯在最后。见到守在城门的,冻得瑟瑟发抖的脸颊通红的姑娘,沈青柯策马过来,立即解了自己的皮袍,披她身上,为她系好衣带,满是心疼,“你怎么还是这般傻?”
十月寒冬,她虽披了披风,但里面着的,是她笈䈂那日沈母亲自为她缝的春日穿的的粉色流裙。
“宫里就这一件家里的衣服,就穿来了。”她还委屈了。
沈青柯叹了口气,知她小孩的执拗秉性,“快快回去!”
“你走我就走。”她抬头,一脸的倔强。
天知道沈青柯多想送她回去,但大军远去,容不得他。
沈青柯看着她,翻身上马,视线不曾离开她一刻,生怕不能将她记得深刻。
就在沈青柯要策马远去时,她解下皮袍,一把甩给他,“边疆寒冷,你不要受冻。”
“浅浅····”他忧心叫她,她却是已经转身跑了。
稚嫩撑到极限哭叫求饶白浅 他炙热的贯穿她对着镜子
她一直跑,更像是没有目的,去哪都好。跑得累了,躲到无人的墙角,弯着腰,捂嘴流泪。
楚穆生追着她,过去把自己的袍子给她批好,她哽咽着回头,双眼噙泪,“你怎么变成了好人了?”
楚穆生心中五味陈杂,居高临下看她像个娃娃,楚楚可怜,她的话还晃动着他的心,哪怕,这泪不是为他,却是因他。
她回过头去,哭声开始压不住,四处蔓延。他心中一软,伸手揽过她的肩,抱她起来,往皇宫赶。
他们出宫的消息,只怕是已经惊动太后了。
果不其然,待他们回宫,太后已是在她宫里等着了。
太后看她红肿的双眼,心中气愤,骂她伤风败俗,她挺直了腰杆,一言不发。只要是为沈青柯,就没什么事是错的,她从来这么告诉自己。
太后要罚她,楚穆生死活要同她一起,太后憋着气,走了。
太后对白浅自是有许多不满的,光是进宫多年一无所出这一条,就足以把她从后位上拉下来,可楚穆生护她。
先帝逝世,那个给了楚穆生无尽恩宠的帝王化为僵硬的躯体时,楚穆生就明白了,何为情,何为爱。他那时就立即想到了被自己一时赌气讨来的妻子,她离开沈青柯,应该就是他这样的感受吧?楚穆生那夜守在先帝身旁,却是为一个未谋面的女子落了泪。
所以楚穆生护她,宠她,愿她日日欢乐,让她一如从前。他甚至会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人都变了,但总是要留住一个的吧。他想着。
楚穆生喝了酒还来她殿里的,倒是第一次。
她也不知该如何,就叫来公公侍婢把他带去卧室后面的房间沐浴,不一会儿,人就全被他轰出来了,带头的公公还说,“皇上叫您进去。”
“退下吧都!”她吃着点心,眼睛盯着书卷,头抬都没抬一下。
她在沈家长大,虽说是当小女孩的待遇,但性子野,凡事自己动手,最怕一群人围着自己,进了宫这毛病也没改,侍婢什么的,她根本不让进殿里,这刚开始可是苦了楚穆生这个小皇帝,什么都自己学,还让她教,她真是嫌弃至极。不过沈青柯说了,“有教无类”,她也就勉为其难把他给教导出来了。
怎么喝了酒,这坏毛病就又出来了?沈青柯还说,“朽木不可雕也”。那就随他去。
“白浅。”楚穆生在浴室里喊道,传进殿里,轻微微的,“朕摔倒了!”七八步路,他摔了三脚,脑袋发胀,沐浴尚且可以,走路却是双脚不听使唤。
“浅浅!”见没人来,楚穆生再次道。浅浅,叫的她心中一惊。
她这才起身,进去扶他起来,勉强搀着他走到床畔,结果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却不松,强迫她也坐下,“浅浅。”
她转头面向他就要发火,他却是又沉沉唤了她一声,让她动弹不得。看着他眼眶红红,还像个只会吵闹的小皇子,“以后不许叫了。”她不忍心说重话,但浅浅,是沈青柯才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