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公主人在深宫中,又如何知晓的呢?”舞阳故作不解状。
呃,好吧,这确实是个问题。
“反正只是入选嘛,又不曾要你一定嫁他。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到时候随便寻个错处,自然就除名了。这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舞阳从地上捡起名帖拍打干净,重新放在桌上。
“也只能如此。”安阳落座,“有劳姐姐帮我办妥。”
舞阳恭恭敬敬躬身领命,又陪着安阳说了半晌话,这才从宫殿中退了出来。
“公主。”舞阳刚走,便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女官打扮的贴身侍女已经俏生生立在了跟前,“您哪儿去了?叫我找了半晌。”
安阳转头瞥了她一眼,“你又跟我这样说话,上次嬷嬷没说过吗?回了宫了,有宫里规矩呢,你呀我的,仔细嬷嬷打你!”
“奴婢知罪,”敷衍了事的轻轻一俯身,“四德跟您在书院呆了三年了,自然对宫规不熟了。总需要适应适应的嘛。”
“什么破名字!”安阳又是一阵气恼。
四德无奈地眨眨眼,“这不是先皇后亲自给改的嘛?奴婢更名四德,是为了时刻提醒公主,遵从女诫牢记三从四德之道,谨防七出之规。”委委屈屈说完,又转了头,“怎么不见三从和七出啊?她们两个哪里去了?”
“我吩咐她们两个去做点事。”安阳闲闲说了一句,“交代你的事呢?可都打听清楚了?”
“嗯!”四德一点头,“打听清楚了,九位候选人中,有八位与舞阳郡主私下有过往来。只有一个人并未依附,可惜不知道是哪位。”
“大约不是姓温的就是那个复姓宇文的,”安阳叹息了一声,“今日她引我去看九位公子,借故走开,应该就是给那人崭露头角的机会。可惜同时出现了两个。想来一个是她安排的,另一个则是误打误撞。”
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安阳又道:“我怀疑是那个宇文辰,回来之后故意试探了她一下,说要将宇文辰除名,她出声拦阻了。”
“这样的性格?”四德低头思忖了片刻,又抬起头来,“按照公主装出来的模样,只怕那个姓温的才是她安排的吧?毕竟,公主刁蛮之名满天下,按说该找个脾气温和的才是。”
“话是这么说,”安阳叹息了一声,“可明显是那个宇文辰更加出众一些。说着话,又摇了摇头,“既然打听不出来,那就且看看吧。既然是她安排的人,自然会找机会与我相识的。”
“公主日日在别苑里,哪里有什么机会啊。”四德面露难色。
“没有机会,那就制造机会给她!叫人告诉舞阳一声,说我明日要私出宫禁游玩,叫她替我准备。”安阳站起身来,“我去看看父皇。”
安阳出了自己的宫殿,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就来到了皇帝的寝殿外。这一次借了出游的名义入住别苑,皇帝特意将安阳安排在了离自己寝殿最近的宫殿,方便父女见面。
门口守着的总管太监见安阳过来,连忙堆出一脸的笑容来,低声说道:“公主,陛下正忙着呢,您稍等等,奴才给您通禀一声去。”
话音未落,早被安阳一把推开,“一边去!哪里来得那么多事!”说话间,一挑帘拢走了进去。
“都出去!”安阳抬腿迈入殿内,压着嗓子喝了一声。众宫人素知这位公主的脾气,见她粉面含威,都是一哆嗦。见陛下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依次低头退了出去。
见人都走干净了,安阳这才长出了口气,脸上的怒色散了个干干净净,走到了皇帝的身边,蹲身行礼,“父皇。”
皇帝这才从书桌上抬起头来,随手拿了身边绣着龙纹的布巾擦了手。“怎么样?人都看过了?”
安阳点了头,低声说道:“看过了,只是不知道哪个才是未曾与神力王勾结之人。”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口中溢出,皇帝带着几分疲惫靠在了椅上,“委屈你了,若不是朕的身子……”
“父皇别这样说。”安阳一阵心疼,连忙上前一步,“神力王手握重兵,父皇教儿养晦韬光,是为了保全儿,儿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