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被推的身子一歪几乎摔倒,站稳身子喊:“君,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夏君出了院门。
李明在沙发上拿了件外套跟着追了出去。
夏君和李明一前一后地进了岳母家,打开院门的岳母一惊,忙问:“这么晚了不睡觉,来这里做啥?”
“我到这里清清静静地睡觉。”夏君走进西屋甩出一句话。
“你也是,她上班那么辛苦,你就不心疼?休息不好,咋上班?”岳母转向李明气愤地说。
“妈,不是,我想和她谈谈。”李明急忙解释。
“不睡觉,谈啥?”岳母更来气了。
“我这次回来觉得夏君变了。”李明说。
“变啥?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岳母大声地说。
“她,她好像外面有人了?”李明吞吞吐吐地说。
“不要瞎讲,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岳父从屋里走了出来气愤地指责李明。
“那她怎么,怎么流产了?”李明忙说。
“流产?你咋知道的?”岳母疑惑地问。
“你,你有证据吗?”岳父用手指着李明说。
“我,我没有。”李明有些口吃。
“没有,没有就不要讲。”岳父脸色发青生气地把手由上用力甩下,手指找到李明的衣服,只听“呲”的一声,岳父转过身子背对着李明。李明并没有躲闪,仍然傻傻地站在那里。
“我是月经。”夏君在屋里喊。
“你回去吧,我们要睡觉了。”岳父仍然背对李明说。
李明流着眼泪狼狈地出了岳父家的门。
岳母走进西屋,用手指着夏君说:“你也是,说你多少遍了。上下班不要让姓张的送你,你就不听,你要知道,别人会说闲话的。再说,流产,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那天我看着不对劲,我不问,你就不说?你,你…哎,也不知道哪个嚼舌根烂嘴巴说的,让我知道了,非撕烂她的嘴。”岳母气呼呼地出了西屋。
岳父看到岳母出来,用手指点着岳母说:“你就惯着她吧,你说,这,这,这是做的啥事呀。嗨!”岳父无奈地长叹一声回北屋去了。
“这个李明真是气死人。”岳母也进了北屋……
李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街上有没有路灯,道路平不平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无所为,他看不到路,他的眼里都是泪,他也不看路,天都塌了还有路吗?
李明回到了家里,摔了几次?不知道;摔伤没有?不知道。衣服上全是土,好像在地上打过滚,泪水和着土在脸上厚厚地涂了一层,看上去就是一个刚挖出来还带着泥土的地瓜。李明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冷啊,一种夹着酷寒的冷由心底开始蔓延到全身,从床上抱来两条被子也抵御不了这种冷。哎,冷吧,冷死吧。李明把两只手都从被子里抽出来,用手在脸上擦了擦,嘴里有一种咸咸的泥土味道。拿出烟,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眼泪又流了下来。不应该呀,不应该呀,我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它应该经得住考验啊。君啊,我相信别人会变,我也不相信你会变心啊。我爱你,你是知道的啊,难道你现在忘了?从结婚开始,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始终认为这辈子能和你走到一起,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啊。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只要能让你快乐,你说的话,我愿意听,你喜欢的事,我愿意做。你说为了方便照顾你妈,在你娘家附近买房子,我顶着不孝,不顾妈妈的痛苦难受,你应该知道,那是我妈,我是她最心爱的儿子啊,不照顾自己的母亲而去照顾你的母亲,为了你,我四处借钱,房子买了。搬家时妈妈哭,我也哭,妈妈哭的几次晕倒,我心里像刀割一样啊,我不配做我妈的儿子,我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快乐却往她心窝里捅刀子啊。搬家后,为了你家里人上班,我在你的要求下承担起了你们全家所有土地的耕种,我天天形单影只地从这块地忙到那块地,我晒黑了,人瘦了,而你妈却说,减产了,没有把全部心思用在土地上。几次单位拍电报催我归队,可我还得把地里的庄稼收完然后播种才能离开呀。每次回到父母家里,我父母看着我眼泪止不住地流。‘儿呀,你造的啥罪呀。你的书都白念了,为了让你读书,没有让你在地里踩过一个脚印、动过一根指头。可是你念书念成了,却去给人家当了长工’。父母难过,你母亲的指责,我都可以忍,因为我只有一个信念,我爱你,我要和你好好地过日子,我相信我们的爱情。自从有了子豪,子豪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快乐,我不但做了丈夫也做了父亲,我知道我的责任,我更爱你了。每次洗衣总是第一个洗你的,子豪第二,我最后;每次做饭都是做你最爱吃的,给子豪做一个,而我,也只能回到父母家里才能吃到我最爱吃的。你说,你的戒指小了,项链细了,我说买,只要你喜欢。可是你说等还了债再说吧,我说你最懂我心。君,谁会变,我也觉得你不会变,可是,现在,你,你抵不住诱惑?只为了一条项链?只为了一个工作?你就当了逃兵?亵渎了我们的爱情?我不相信,我不要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