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
“阿姐你帮我把门打开好不好?求求你了阿姐……老师他明早就走了……我必须去……”
不可能的阿弟,这是不可能的。阿爸阿妈不同意,我帮不了你……
我连我自己都帮不了。
她抬起头,月光照在她正值青春的脸上,可她的脸却如饱经沧桑。
“阿弟……月亮太远了……”
“阿姐。”柴房的门轻微晃着,让她出现了月光在颤动的错觉。“月亮它一点也不远,你都没有伸手勾过……”
“阿姐,我不甘心……连试都没有试过……你甘心吗?”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
她在月亮下,抡起了阿爸劈柴的斧子,那斧子很重,可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也许,这么多年她的心,比这斧子重千万倍。
她一步步走向柴房,举起斧子,用尽了力气,仿佛是宣泄一般,重重地砸在了那生锈的锁上。
笨重的锁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连同月光一起颤着,回响在寂静的夜。
她突然觉得胸口轻了许多。
“快跑!”她朝着她的弟弟喊道。
阿弟急得连谢谢都忘了说,他冲出了家门,沿着小路一直跑一直跑,空中挥动的手被月光照得洁白,宛若一双翅膀。她看不见他了。
阿爸阿妈从屋子里跑出来,对着她又惊又气地叫骂。
阿爸的巴掌马上就要落下了,可又迟迟不曾落下。
她紧紧盯着阿弟消失的地方。
她喃喃,却又兴奋异常:“飞呀,飞到月亮上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