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观这一交费场面吧,同学们的神态,或积极参与,或消极随大流,或无关痛痒,或忧心忡然,或是气壮或是心虚,真是不一而足啊。看着这场景,鄙人心里一时间,不大是滋味儿。
我觉得吧,这种场面较大、气氛铺张的同学聚会,说句老实话,一般都会在进行当中,不知不觉地、不可逆转地变了质、变了味道。一大群老同学,满满一堂,那些在社会上自我感觉混得还不错,还算是混出个头脸的,大多呈风流倜傥状,呈丰衣足食状。混得一般但尚能自给自足的,大多呈不冷不热状,呈冷眼旁观状。那些自感生存现状不怎么样,现已失业半失业的同学,则呈无表情状,呈板滞状,呈默然状,呈稍惭稍愧状。真是大抵如此,大抵不如此也终究会如此吧。
我个人总觉得吧,象这样的老同学聚会,如果有人带着某种优越感,如有人总是外露着社会加于其身的属性和标签,那么老同学之间,就很难进行心灵层面上的互通和交融了。
我们不能,也不会把同学会组织者的本意,曲解成其它什么意思。但我看到,集会的结果,却在很大程度上,背离了同学会的初衷。我很不情愿,又不能不于默然之中认可这样一个明摆着的事实:一句话,同学会变成了名利场。对!也就是一个名利场,名利场而已。
说句老实话,一提老同学,我总会心里一暖,觉得特亲切。只要有老同学相托办什么事儿,我总会有多大心劲儿使多大心劲儿。如有老同学相邀一聚,只要人数不多,我总会欣然前往。但有了这次全班同学聚会的经历,也算是有了一份清醒的认知。后来再有多名同学聚会的场面,我就大都婉言而谢了。
人一多,也就不敢奢求敞开心扉,即各自内心的那一道门扉。在那种场面上枯坐半晌,说着些言不由衷的话,陪着些浮在脸面上的笑,究竟有何实质意义呢?实在是意甚不适的。都是人到中年的人了,还这么矫情,干吗呢?不觉得累吗?
从内心来说,笔者倒是更情愿去参加只有两三位,最多三四位同学随兴而聚的小范围聚会。在这种小场面氛围里,老同学之间才有可能,对!是才有可能,把诸如身份、职业、地位、名利这些如影随形的社会标签,痛痛快快地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才更容易从各自身上褪掉诸如公务员、总经理、工程师、下岗职工、失业者等社会头衔,和金领、白领、蓝领等所谓的阶层标签,才有可能把自己就只还原成纯粹的一个老同学,来互相畅所欲言,不再掩饰什么。
其实,也只有在这样的小场合,彼此之间才能倾心对坐,说一些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话。是的,有啥说啥嘛,何必掖着藏着呢?这样的小型场面,才更象《水浒》里军师吴用的话,叫做“共谋一醉”。也只有在这场面上,你才可以完全放得开。你可以解开衣襟,让清风入怀,裂着嘴大笑。也可以坐在矮桌旁的小板凳上,两腿伸直成八字,随意轻晃。
至于酒菜嘛,若几个老同学的兜里正好有几个闲钱呢,就弄它一桌较为象样的菜肴,好好啜它一顿。若这其中有一两位失业了,下岗了,囊中羞涩,也可以要几个最便宜的小菜,买两瓶最一般的光身子(即不带纸盒包装)“老银川”或“大夏贡”,即兴纵谈一番。若有一两位女同学参与,咱们也可以到咖啡厅,一边啜饮,一边漫聊。总言之,钱多钱少,丰俭由人;或中或西,形式由人;话长话短,也是言语随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