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直都是一个学校哦。”
“也一个班?”
“初中三年倒没有,那时候他可被欺负惨了。”
“怎么个欺负法?”
臧承吾停下脚步,闭目仰望太阳的方向,虽然没有说话,可金蔚婧认为他在叹气。
“有一次下午放学,说好了在校门口等着一起回去。”臧承吾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可我左等右等就是见不着人,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胸口闷得慌。”
“就像上次在操场那样?”
“对,简直一模一样。等了半天不出来,我便去他的班级找他,结果也没有见着。于是就问他的同学,有没有看见何叶。那家伙,完全是一副心灾乐祸的表情,阴险地笑着说,早被别人带走啦!”
“也是同学?”
“一个班的同学!”
“我当时气坏了,还没发火,那家伙就坦白何叶被带到了操场后面。我一听,赶紧跑了过去,就看见何叶被五花大绑地用跳绳困在树上。”
“何叶怎么样?”
“不哭也不闹,吓傻了,就那么老老实实地欺负。”
“几个人?”
“四五个,还是五六个,记不太清。”
“你把他们都打跑了?”
“这怎么可能打得赢!”
臧承吾走到凉亭里坐下,金蔚婧赶紧靠在他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
“本来还动弹不得的何叶,一看见我就开始奋力挣扎,喊着让我去救他,把周围的几个男生吓了一跳。我没说话,走了过去,也不记得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就瞪着他们。可能是因为对峙的时间太长了吧,一个男生便过来放狠话,他语气很重却也很小声,说得什么也忘了。”
“然后呢?”
“没等那男生讲完,我一拳便打在了他鼻梁上,也不知使了多大力,只知道对方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一看,全愣住了,然后就把何叶带走了。”
“怎么松绑的?”
“前面的事,恐怕由于时间久远,好多细节都不记得。可后面的事,动手打人之后的事,我压根就没印象,模模糊糊像是隔了层毛玻璃,就跟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那你还是救了何叶的呀。”金蔚婧崇拜地说,“以后也这样一直保护他?”
“算不上救,也谈不上保护。”臧承吾没有丝毫的优越感,“看见这样的人受伤害,心里不会难过吗?”
金蔚婧侧头蹙眉,含颦不语。结束外景拍摄的新人呼朋唤友地撤离湿地公园,他们走上草坪斜坡,陆陆续续地钻进路边的婚车。
“快!”
金蔚婧一喊,捉住臧承吾的手便在栈道上奔跑,脚下“噔噔”地响个不停。跟在后面的臧承吾几乎是蹦跶着往前跳,朝着被惊吓的路人做出抱歉的表情。
“就是这一辆啦。”
金蔚婧拉开宝马车门像只迅捷的兔子躲了进去,被拽住手的臧承吾差点撞到头。他几乎是半蹲在前后座位的缝隙间,茫然无解地看向前面的挡风玻璃。
“还有其他人吗?”司机问。
“没有了!”金蔚婧欢欣鼓舞地催促道,“那就出发吧!”
臧承吾机械地扭动脖子,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脸色潮红的金蔚婧,心里也激起一阵刺激的愉悦感。白色宝马车进入公路,往郊区的方向行驶。在大喜的日子里,人们总是健谈的,司机大叔按耐不住地开口了。
“你们是男方家,还是女方家……”
“毛毛姐姐今天可真漂亮啊!”
金蔚婧高兴地说。原来是认识的,臧承吾想。
“新郎享福咯!”
“享福?”
“是啊。”
“那长得不好看的新娘怎么办?”
“总有别的优点嘛。”
“长得好看就享福?”
“夫妻的相处之道,结婚了再……”
“可享福的前提还是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