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瓶果汁被他摔在礁石上,黄色的果汁几下就被浪冲的不见了影子。
“我讨厌海洋……”
“我不是废物……”
“他妈的,我不想学海洋,我是艺术生……”
他用力的喊着,一个大浪过来将他拍翻在礁石上,呛了几口水“我不是只会烦人,讲道理……”这声音很小,几个小浪冲着他的腿脚他也没有反应。
又过了好几周
魏浩然不时不定的出现在海边的各个地方,要么在涯顶盯着那条缝,要么顶着海带躺在黑色礁石上,再者站在礁石上冲海里扔石头,和海水打架“海洋,我恨你……”
还是那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却多了几道折。海边的路上除过那条白线,又多了一个白衣少年骑车的影子,可再也没见安然的影子。
一个风大浪高的午后,黑色的礁石里多了一个白裙的女孩“刀瑞发,刀瑞发,刀……”安然哼唱着《月光》的韵律,几束长发扫过她的脸,她朝海边一架漆黑色的钢琴走去,眸子显出某种奇异的光,浪一阵阵拍打着那块礁石,钢琴摇摇欲坠。
别处的礁石间伸出个脑袋“这声音是?”当他听清后忙起身朝海岸边跑去。
安然手指下贝多芬的《月光》空灵又被浪伴和着几分沉重,一身缀以粉白色花的裙子在黑色烤漆前飘了一片的素雅。浪成了背景,风声成了和音,和谐到似乎连风都柔缓了。
“安然?”浩然跑过去“浪这么大,别玩意境了,快走!”他用力拉扯着安然,想尽快拉开她。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让我弹完,求你了!”浩然见浪又大了把安然一把推开,钢琴发出一阵杂音。
“安然……”浩然看着她跑远,眼底一阵漠然,左手无意识的扫过一排音键,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怅然。
一种危机感莫名出现惊的他抬头,一道闪电直劈在海涯上“轰隆”快到来不及呼喊,安然正好走到崖下,也吓得愣在那里。“快跑!”
魏浩然跳过几块礁石跑过去,一片灰雾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海浪的声音和惊窜的鸟鸣。
“安然?安……然……”海风吹散了灰尘,安然在远处站着,离涯土还有些距离。谢天谢地!
“你……”白色的衬衫盖了一层灰,他本想说的话反倒没有说,安然被魏浩然扶了过来。
“你不怪我?”安然盯着脚下意识地擦了下脸。
“你觉得呢?”浩然又替她擦了下鼻尖“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安然揽了下耳边的发,勾起抹惨淡地笑。
“嗬!你这是?”
“是真听不见。”风又吹乱了安然的发。
浩然挑了块干燥的礁石双手撑地的坐着。
“那天排舞我摔倒撞了耳朵,本来是不严重的就是耳鸣了几天。”安然抱膝也选了块地坐下。
“后来,医生说应该是伤了听觉神经,会逐渐丧失听力,让我做好失聪的准备。”
魏浩然张了张嘴却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被本专业开除了,学声乐的怎么能要一个聋子呢?还真以为会把我当成是贝多芬?”安然自嘲的笑笑,一手拭过眼睛。“况且当年的贝多芬不也是掩盖自己听力的障碍吗?”
“我来这里真是想最后听听海浪的声音,以后也没能力听了,不是吗?”看着浩然手指在地上乱划着,安然知道浩然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不想这样。
“你知道吗?在耳聋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我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钢琴曲是贝多芬的《月光》,就是海边的那架钢琴。”浩然一愣“海浪翻动间,一个白衬衫的男生在那里弹钢琴,那种意境真的很美。”
“你去哪儿?”魏浩然的白衬衫被他跑动的气流带的飘逸,一个大浪冲刷下,钢琴显出黑曜石般炫目的光。
浩然在钢琴前落座,向安然点头致礼,安然惊诧的站了起来,浩然沉醉地随着乐音摇曳着,她的脚边多了行被浪花装饰的字“我弹,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