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不,确切的说是回到我和表姐租住的出租屋。
我们的超市在繁华的市中心,那里附近的房租超贵,我和表姐自然租住不起,所以选择了离市区较远的民房出租屋,一间三十来平米的单间,每月房租180元。这是一栋老式民房,坐落在乱七八糟的民房之间,共有五层,每层六间,楼梯在中间,将六间房分隔在楼梯的左右两边。每间房都是纯粹的单间,没有厨房,卫生间就在楼梯与楼梯之间的转角处,是啦用的,这共用的卫生间每次洗澡和上厕所都很不方便,不过这比起老家那蚊子苍蝇乱飞,蛀虫乱爬粪水乱溅的四方形大茅坑可好上千百万倍。
爬上五楼,走到右边尽头一间,打开门,房间虽不大,可因为东西不多所以显得蛮宽敞的,房间最里头靠窗处放着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床,铁架床的前面是一张旧方桌,床尾是一个铁架裹帆布的拉链衣柜,衣柜上放着我的行李包,衣柜旁放着表姐的大行李箱,再出来正对门口处是一个可以折叠收起的小圆桌,还有两个塑料凳,而门口旁边是一整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炊具和餐具,这就是我跟表姐的全部家当。
锅里表姐热了饭菜留给我,我狼吞虎咽般的迅速吃完,用热得快电棒烧了一大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关好门拿出工资,我盘算着先给家里寄300元,还掉表姐帮我买旧自行车的50元和分摊房租的90元,还剩410元,这笔钱省点花,除了伙食费和零用应该还可以买套衣服买双鞋子。想好藏好钱,看看时间才将近19点,虽然还不是很晚,可烟雨蒙蒙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没电视看也无处可去,只好早早睡了。好在明天我和表姐刚好轮休,可以一起去逛逛街。
半夜里,我被敲门声唤醒,跳起来开了灯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么晚表姐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慌慌张张的从上铺爬下来边穿袜子和鞋子边扬声问:“谁啊?有什么事啊?”
“小蔡,是我,房东老陈,医院打电话来说你表姐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抢匪抢包摔伤送骨科医院里了,让家属赶紧去。”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说。
“哦,天啊!表姐咋这么倒霉啊!麻烦你了,陈叔,谢谢!”我边穿外套边打开门,心里乱七八糟的,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房东跟在我身后一起下楼,好心的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去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去吧。”
我本想拒绝,因为表姐曾经告诉过我,说房东是个大好人,不过房东太太却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和醋坛子,不管有事没事千万不要去招惹她,可这么晚了,表姐又出了这样的事,我真的很害怕路上万一再出点啥事可咋办,所以没有拒绝而是轻轻的说了声:“哦,那麻烦你了,谢谢!”
到了医院门口,我谢过房东陈叔叫他赶紧回去,免得房东太太生气。
一路问,进到病房见表姐伤得虽然不轻,可也不是特别的严重,只是左腿骨折,手腕扭伤,有几处擦伤,需要住院几天,回去静养两三个月就没事。
姨妈接到电话赶来和我照顾了表姐几天,一出院就把表姐接回老家照顾,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还不熟悉的城市里。
以前有个当领班的表姐在,大家都还挺照顾我,现在表姐辞职不干了,她们欺负我是个新员工,就把很多粗重活都推给我干,一出什么错就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我常常委曲得躲进仓库里边找存货出来加边暗自落泪。再加上上次表姐出事房东送我去医院的事被房东太太知道了,每次回到出租屋只要给她看见她都会给我脸色看,还时不时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我开始后悔来这个冷漠的、没有温暖的城市了。
每天看着满天的烟雨,走在潮湿阴冷的风雨里,我总忍不住要暗叹和烦闷,实在是太讨厌这个漫长得没有尽头的春天了,实在是太讨厌这老是下个没完没了的毛毛雨了。我是多么多么的渴望灿烂的阳光和温暖的馨风啊。
这天,我上晚班,下午睡过头了,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东西也顾不得吃,披好外套抓起雨衣就往外冲。
路上,因为着急骑得很快,穿着雨衣又阻碍视线,在老街道的一个转弯处,冲进了一个小水坑里,慌乱里一使劲自行车颠簸着从水坑里跳出来,横冲出去,和对面一辆电动三轮车撞了个正着,三轮车当然没事,我可就惨了,摔到地上一身泥一身水,半天爬不起来,自行车也变了形。
一个小伙子从三轮车上跳下来,蹲下来着急的问:“小姑娘,你没事吧?伤着那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