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让我进入她的身体 和妈妈洗澡手滑到下面

　　我永远都不能忘记我和妈妈一起洗澡的情景。

　　在双人澡堂里，在温水的热情冲洗下，在水雾缭绕的朦胧中，妈妈的身体看上去依然那么让人触目惊心。

　　都说女人如花似玉，像水，可谁都没法把这些美丽的词语和我的妈妈联系在一起。其实，我的妈妈年轻时身材也可称苗条，照片上19岁的她芳胸高挺，腰是腰，肚子是肚子，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么，是谁摧毁了妈妈的美丽？时间吗？不，四十多岁，甚至五十多依然美丽的女人多了，更少有人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答案其实并不难被猜到，那就是：孩子。

　　妈妈一辈子共生了八个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肚子不停地在做由好看的平整到高高地隆起再回到平整再高高地隆起这样可怕的循环运动。而每一次都要经历十月怀胎的艰辛。好不容易熬够了十个月，迎来的却是分娩的痛苦。那样的痛苦，甚至可以终结一个女人的生命。那样的痛苦，别人一生可能只经历了一次两次，我的妈妈却经历了八次！也就是说，从青春年少的二十岁一直经历到人到中年的四十岁，在一个人最宝贵最黄金最灿烂的动人时光里，我的妈妈没有宝贵没有黄金没有灿烂，有的只是生孩子、养孩子、再生孩子，痛苦、忙碌、再痛苦！

　　其实我妈妈原本不想生这么多的孩子。奶奶让生一个，妈妈就生一个；爷爷让生一个，妈妈就生一个；爸爸让生一个，妈妈就生一个；奶奶又让她生一个，她就又生一个……

　　她像一个机器或者像个工具一样，生够八个的时候，被拉去做了节育手术才没有再生。

　　她总算是从生育的漩涡中被解放出来了，但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美好时光已经离她远去，一去不复返了。

　　好在孩子们被源源不断陆陆续续地生出来，她疲惫不堪的人生也终于有了些许安慰。她想，二十年的苦总算没白吃，总算还有这么多的孩子是她创造出来的！

　　她姓柳。她想，好歹她也兴旺了她们柳家的家族，孩子们若是有了出息，更是为柳家光耀了门楣！想到这儿，她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难得的笑容。

　　八个孩子先后有了自己的正式姓名。姓名是由爷爷、奶奶、爸爸以及爸爸的兄弟姐妹们啦同取的。她没有参与，她的孩子的姓名她是从孩子的爸爸那儿听来的。八个孩子的姓名分别是：

　　杨××、杨××、杨××、杨××、杨××、杨××、杨××、杨××

　　“杨”是孩子爸爸的姓，也是孩子爷爷的姓，孩子老爷的姓。

　　于是人们都说我们是杨家的孩子。时间长了，我们自己也都认为自己是杨家的孩子，以杨家人而自居了。

　　至于妈妈的姓，姥姥的姓，老姥姥的姓，没有人跟着姓，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她们姓什么。

　　有人说，这也是中华文明。

　　我想，我们是不是也该给这样的中华“文明”洗个澡呢？

　　陈飞在火车上做了个咣咣当当的梦。未知的光线在他紧闭双眼的脸上飞速掠过，车厢里有人呼噜打得极响。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妈妈在对面的上铺盯着手机。陈飞悄声说，妈，你还不睡？

　　妈妈说，这就睡。你热不热？

　　陈飞摇头说不热。一瞥之间，发现那个打呼噜的人原来是爸。陈飞笑笑，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车到了站，陈飞使劲儿往肩上缠背包，放爸妈手拉手地旅游去了。坐666一路向东，还有四站飞机的轰鸣声就不绝于耳，陈飞趴在车窗上注视着那些白色大木棍槌，心想搞不好一辈子就得跟它们长相厮守。眼见所到之处越来越荒凉，陈飞还想着会不会柳暗花明，已到了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