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就信得历害，或者不如说，她有她自以为的看到因果的能力。
我十二岁那年，头痛很严重，高烧三天三夜不退，但神志出奇的清醒。也就是那种虽然难受，但一点都不迷糊，可以很明确的感知到身体里每一个地方的疼痛。换过几个医院，都没有查到任何毛病，请了寺里的大阿訇来念了一整天的经也于事无补。
大阿訇走后，父亲坐在我的床头，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然后扭头对我的母亲说，那口子，你明早去阿大那里叫孩儿他娘娘来。（青海话，即明天去爷爷那里叫姑妈过来。为了阅读方便，下面都用普通话来叙述。）
母亲含着眼泪说，他爷爷不是说……
父亲狠狠捻灭烟头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只是看了母亲一眼，又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
我与他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着，身体的疼痛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种身我分离式的疼痛，身体忍受着抽丝剥茧般的煎熬，精神倒像是一个无关的观众。但我一声都没吭。我直觉地感到，可能我是得了某种绝症，很快就会死了。